(原标题:假新闻泛滥应该责怪社交网络吗?不,它只说明人们有多么着急想读懂这个世界) Arthur Asseraf 如果研究历史,你会发现曾经有多个时期和我们当下的情况异常相似――值得探究的并不是技术,而是技术带来的速度改变,以及速度改变带来的焦虑。 亚瑟・阿瑟拉夫(Arthur Asseraf)通过选拔考试成为牛津大学万灵学院(All Souls College)的一名研究员。他的研究领域为现代北非、法国和西地中海地区新闻媒体发展历史。 本文由 AEON 授权《好奇心日报》发布,你可以在Twitter上关注他们。 2015年11月13日的晚上,我在巴黎的家中收到了居住在伦敦朋友发来的WhatsApp消息。看到他的消息后,我第一次觉得几条街区之外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很快,巴塔克兰剧院和其他几个地方遭遇恐怖袭击的消息传遍整个城市。 此时,我正努力试图弄清楚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拿出电脑,同时打开了五个不同的主流报纸首页。因为恐怖袭击,很多人的电话都处于占线状态。我依旧没有放弃,试着和朋友以及家人取得联系。同时,我还将不同媒体的报道【新葡京官网】进行对比分析。可手头的信息还是不够多。 在接下来的几周内,我慢慢习惯了在手机上看到关于新恐怖袭击预警的群发短信。不过这些所谓的新恐怖袭击最后都没有发生。我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不能迅速放下这件事。这次的恐怖袭击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没人愿意将它划入“刚刚发生”的这个分类之中。相反,大家都觉得它的余威依旧还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时间的列车好像在加速前行,但却迷失了方向。相比平时而言,恐怖袭击那段时间的新闻节奏更快、气氛更厚重、内容也更加散乱。 图片来源:Philippe Wojazer/路透社via纽约时报当现实让人觉得压抑时,回顾过去便会给我们带来安全感。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专心研究历史,想要借此找到一点启发和收获。 读完美国历史学家罗伯特・达恩顿(Robert Darnton)写的一篇关于大革命前夕巴黎新闻业情况的文章后,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250年前巴黎居民面对政治骚乱时的反应,与我在2015年面对恐怖袭击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在局势动荡不安的岁月中,巴黎人民会从尽可能多的媒体形式中获取信息。他们翻阅不同的报纸和信件,从歌曲和人们的口头描述中了解局势。有些人甚至还相信花边小报编造的谣言。当年有很多人不相信经过内容审查和删减的官方媒体,但又担心谣言的扩散会在其他居民中间造成恐慌。 这恰恰就是每一次有人给我发消息说新的恐怖袭击就要来临时我内心的感受。在我住的街区里,我发现人们聚集在街边小饭馆里讨论着阴谋论的观点。还有的人宣称【新葡京官网】很多恐怖袭击已经发生,但是当局屏蔽了消息。同样的事情在十八世纪五十年代也曾经发生过:巴黎人聚集在咖啡馆这样的新都市空间内,就贵族们秘密的“不轨行为”是否会威胁波旁王朝的稳定展开激烈辩论。 相比于几个世纪前巴黎人民说身处的局势而言,2015年的恐怖袭击似乎有点不那么引人注目。这样一来,我觉得时间列车的前进速度又慢慢降了下来。换言之,时光开始以一种更加温和有序的方式缓缓从我身旁溜走。 虽然经常因为新闻处于“危机”这个事实而紧张万分,当我们却很少讨论究竟什么才是新闻。从根本上而言,新闻是给我们身边混乱生活提供秩序和稳定的一种途径。 多少年来,新闻的这个作用没出现太多改变。《牛津英语词典》对“新闻”给出了这样的定义:最新收到或者值得注意的信息,尤其指关于那些最近发生事件或者非常重要事件的信息。用达恩顿的话说,新闻就是“关于所发生之事的故事”。如此一来,我们心中的新闻就与我们对时间的感觉有了密切的联系。 如今的假新闻经常造成恐慌,而诸如社交媒体这样的新技术似乎要为此背锅。人们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焦虑的想法,原因在于相信技术革新会催生文化和知识层面的革命。这种关于时间性的观点出现于十九世纪的欧洲。那时人们认为时间应该是线性推进,跟随技术革新的步伐不断向前。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现代新闻行业正式诞生。所以大部分学者用这样的方式对时间进行分类排序以理解新闻内涵就合情合理了。学者们表示,不同时代的主流媒体催生了不同形式的新闻:首先有了口述新闻,之后报纸诞生,再之后电视新闻出现,最终互联网新闻大行其道。新闻以时间顺序从一个形式过渡到另一个形式。这种“演进”过程具有顺序性,着实能带给人们一些宽慰的感觉。 图片来自 Pixabay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