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 特朗普特朗普团队的一些核心人物,尤其是首席战略家班农(Stephen Bannon),非常关切如何和世界各地的民粹主义运动领袖尤其是欧洲的民粹主义领袖联系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颂扬民粹主义例如英国脱欧、法国意大利右派,而打击传统西方政治人物例如德国总理默克尔。这不仅仅是因为特朗普在寻找国际民粹主义力量的支持,而且似乎要塑造一场国际民粹主义运动。
图中的焦点人物即为特朗普班底中的班农 如果那样,这表明美国的外交政策会作调整。传统上,美国为了在国外推行西方式的民主,到处搞各种形式的“颜色革命”。但现在可能会调整到到处搞“民粹主义革命”。这两者是不同的,“颜色革命”的价值就是建立西方式民主,而“民粹主义革命”则比较简单,就是推翻建制,而不管革命之后是什么。 特朗普对民主不感兴趣,在演说中强调,美国不会把其生活方式(即民主)强加给其他社会。这已经和美国以往历任总统不一样了,因为从前的总统都是想把美国民主推广扩散到全世界的。这种民粹主义革命更令人担心,因为今天的世界各国都具有深厚的民粹主义社会力量。从前“颜色革命”美国依靠的是亲西方民主的力量, 但特朗普可能会支持所有形式的民粹力量,而不管这里力量是亲民主的还是反民主的,是右派还是左派,只要能够推翻建制即可。也就是说,比起“颜色革命”,民粹主义运动具有更大的破坏力。尽管特朗普如何把民粹主义革命推广到全世界仍然是一个未知数,但这足以使得那些民粹主义社会力量强大的国家担心其政治安全问题了。 民粹主义与西方的治理危机 IPP:特朗普的世界民粹主义革命会成功吗? 郑永年:历史地看,atv,民粹主义一直不断,在一些国家或者地区成功过,但要造就世界性的民粹主义运动并不容易。不过,即使这样,人们也不应当忽略民粹主义运动。这个运动有深厚的经济社会基础。 民粹主义在西方的崛起同时也是西方的治理危机。这一危机是二战以来经济和政治双重转型的产物。 经济上的转型是从国民经济(national economy)向全球经济(global economy)的转型。在很大程度上,近代以来,资本的全球化一直在发生,但并没有形成象今天那样的全球经济。 所谓的国民经济,指的是各国享有经济主权。在漫长的国民经济阶段,各国的对外经济关系主要表现在贸易和投资。尽管从对外经济活动所获得的利益分配对国内各个社会群体也是不公平的,但政府有能力通过税收等机制来调节,补偿那么受益不多和甚至成为受害者的社会阶层。 但是,当世界进入全球经济时代之后,所有国家对全球资本都失去了有效主权,甚至完全没有主权。 今天,世界上,除了少数象北朝鲜那样的封闭经济体,没有一个经济体可以说是传统意义上的主权经济体。在全球经济时代,资本具有高度的自治性质,脱离了政治和社会的制约,即使遇到来自政治和社会方面的阻力也能够自行全球化。并且,通过全球化,经济活动的绝大部分利益仅仅流向资本及其和资本关联的少数社会成员,形成了西方所说的“富豪经济”。 当资本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政府则陷入困境。各国的税基大大减小,政府缺少收入,很难再通过传统的收入分配方式来保障社会公平。富豪经济已经使得社会内部的收入差异加大,而政府财政收入的减少则失去了基本的社会公平。
中产阶层是社会秩序的保障。不过,全球经济已经重创今天的中产阶层。但从就业来说就可以看出今天中产阶层的恶劣环境了。在西方,今天人们看到的中产阶层由从前的产业工人转化而来。但全球经济产生了两个要素,改变了就业局面。 第一,技术的流动。在国民经济时代,技术产生就业,一个技术的产生往往导致一个产业的产生,从而也是产业技术工人的产生(就业)。但在全球经济时代,这个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资本为了谋求最大利益,往往把技术出口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因此一个技术的产生,既产生不了产业,更产生不了产业技术工人(就业)。很显然,很长时间以来,美国的工人阶级被转移到了中国的珠江三角洲和其他地区。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