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金斯基以为此事已告一段路,直到2015年11月“离开欧盟”宣布委托Cambridge Analytica帮忙做线上宣传。Cambridge Analytica乍看上去满是剑桥、性格、分析这些字眼,很多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科金斯基。于是科金斯基开始收到大量电邮,人们追问他会拿出什么鼓吹退欧的行动。可这是他第一次听说Cambridge Analytica。 看着Cambridge Analytica的官方网站,科金斯基一脸惊恐,他的分析方法是不是大量用来为政治服务了? 英国公投退欧后,亲朋好友又写邮件给科金斯基:看看你做的好事。无论去哪儿,他都不得不给人解释,自己和Cambridge Analytica毫无关系。当然,这家公司是不会主动出来澄清,或披露它在英国退欧的活动中出了多少力的。 此后,无论是英国《卫报》于2015年12月刊发的报道,还是Das Magazin得到的公司内部文件都指向一个结果:SCL从科根处学到了科金斯基的方法,就连尼克斯在2016年那场康科迪亚峰会上讲解的方法也和科金斯基发明的极为相似。 尼克斯那时告诉现场听众,Cambridge Analytica同样采用社交媒体的调查和Facebook的数据。他声称:“我们已经描绘出全美所有成年人——2.2亿人的个性”--而这种吹嘘恰恰是科金斯基此前警告人们大数据的危险之处。 科金斯基实质上发明了一种人肉搜索引擎。随着研究深入,他开始认识到这种搜索引擎的潜力,同时察觉到自己的研究有危险的一面。 在他看来,互联网一直都是天赐的礼物,他衷心希望利用互联网回馈社会,实现共享。这是整整一代人的理想追求,它为一个超越物质世界的新时代拉开了序幕。但科金斯基越来越担心,假如有人滥用自己的搜索引擎操纵他人,那将怎样?他开始在大部分研究论著中加上警语。他警告所有读者,这种方法“可能对个人的幸福、自由甚至人生造成威胁。” 可惜当时没人真正理解他的苦心。 心理测量方法会控制一切吗? 到底心理测量方法对选举结果有多大影响? 这个问题可能无解,但也并非无迹可循。克鲁兹在党内初选中令人大跌眼镜的崛起,投票的乡村选民日渐增多,早期投票的非裔美国选民减少,以及特朗普竞选相对较少的花销,或许也可以归功于性格分析模型。 和希拉里相比,特朗普在数字领域的投入远超电视广告,而尼克斯与多位特朗普竞选班子的核心成员也曾多次表示,Facebook是总统竞选期间最强大的助选利器。不过,Cambridge Analytica不愿提供任何可以证明其效力的数据。 很多人断言,统计学家在这次美国大选中一败涂地,因为他们的预测错得离谱,可他们有没有想过,统计学家实际上也是赢得大选的功臣,只不过,只有那些运用新方法的统计学家才是功臣? Cambridge Analytica无疑是这次竞选的另一大赢家(该公司董事史蒂夫·班农曾是右翼报纸 Breitbart News的执行董事长,现任特朗普的高级顾问、首席政治策略师)。目前,Cambridge Analytica公司正在巡回欧洲出席活动,展示在美国取得的成就,据悉,他们已经收到来自瑞士、德国和澳大利亚的业务咨询。 今年法国、荷兰和德国都将举行大选,民粹主义政党又都在这三大欧盟核心国家死灰复燃。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大选的成功正是一场及时雨,为Cambridge Analytica杀入商业广告领域奠定了基础。 反观学术界,美国大选落幕后,斯坦福陷入动荡。科金斯基选择以一位研究者最锋利的武器——科学分析应对。他和同事桑德拉·玛兹一道进行了一系列测试(研究成果即将发表),初步测试结果已然惊人:研究显示,通过在Facebook网站提供匹配消费者个性特征的产品和推广信息,相关产品和推广语的广告点击量可提高63%,相关线下广告活动的咨询对话也增加了1400例,这足以体现针对不同个性推广的效力。 科金斯基和同事进一步展示了个性化定向推广的影响力。他们发现,大部分Facebook推广产品或品牌的页面都受到消费者的性格影响,根据某个Facebook页面就可以精确锁定庞大的消费者群体。 本文德语版的相关调查报道发表后, Cambridge Analytica的发言人发布声明,否认公司利用Facebook的数据: “(本公司)与迈克·科金斯基博士并无业务关系,并非从事转包研究,也不曾运用和科金斯基相同的方法,根本很少用到心理测试。我司不曾致力于阻止任何美国国民在美国大选期间投票,所有工作只是为了增加选举的投票者。” 但反观现实世界,我们面对着是一个的的确确天翻地覆的世界:英国退欧,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atv,世界民粹主义蠢蠢欲动,全球化退潮……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