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即便上述游戏公司愿意开绿灯,也着实淘不出几个稳赚不赔的游戏。毕竟,像《古墓丽影》、《生化危机》或《使命召唤》类的大作能有几个?能拿到这样的蓝本,只要你有两把刷子,票房冲天总是指日可待的;可如果看走了眼……除非你有点铁成金的本事,否则就很可能栽个泥里爬了。 前有碰壁、后有思考后,文森最终缩了手、转了向。这次他没有空手而归;因为他盯上了几乎全民参与、动辄下载量破亿的手游,并且一眼就瞥见了那款名为《水果忍者》的软甜萌——嗯,不错,从 2010年诞生至2016年,这款无脑游戏的下载量已经突破了十亿大关,日活用户也达到了百万之多。 就是在看到这点数据后,文森没有做任何所谓扎扎实实的思索与判断,就给《水果忍者》的开发者Halfbrick打了电话。 “那可真是通‘天外来电’,”高管萨姆·怀特如是说。虽然该司对跨界翻新早已不陌生,但好莱坞对他们而言,却“犹如圣杯”。 与此同时,文森也发现,跟这家公司打交道要比跟上述大牌们打交道容易多了。Half-brik完全把好莱坞的邀约看成是提升游戏销量的好机会,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水果忍者》本身就没有角色、脉络、主题等故事元素可言,所以Half-brik也就谈不上要保护这、保护那了。 很快,文森出具了一份很粗草的协议,主要内容如下:一、自己在一定时间内拥有对《水果忍者》的独家改编权;二、剧本卖出后,Half-brick应将改编权卖给出价的工作室,相关细节届时再议。 字,很顺利地都签了;难题,却才刚刚拉开序幕。文森仿佛直至此时才意识到,面对这样一款无角色、无故事、无血肉、无精神的四无游戏,自己简直挠头揪发,无从下手。 一时间,真是难煞他了。 怎么能不难呢?从上世纪 90年代末起,好莱坞对 IP的倚重就逐年加深,如今已经深到骨子里了。譬如在1996年,雄踞票房排行前20名的电影中有9部都是纯原创,而到了2016年,却只有一部《爱乐之城》能独享此顶桂冠,其他的,都是趴在旧IP上吃老本,《功夫熊猫3》是如此,《奇幻森林》是如此,还有《星际迷航3》、《超能敢死队》、《泰山归来》……哪个不得认这笔账? 到了今年,好莱坞不但没有免俗,反倒更厉害一层了。数数看吧,《美女与野兽》、《神奇女侠》、《超凡战队》、《蓝精灵3》、《猩球崛起3》、《加勒比海盗5》……这些电影轮番上阵,一人一下把好莱坞 IP的所有来源扒了个底儿掉——无非就是漫画、书(尤其畅销书)、游戏和续集了。 这种局面让些制片人直呼绝望——包括文森。我问过他:“十多年来这种趋势越演越烈,你都是一步步经受过来的。有没有也因此大感恐慌?”“当然有”,文森说。“后来我被逼得没法,只得犄角旮旯满世界地去翻IP。”而在铁鞋踏破后,他终于意识到:捡漏已经太难,得想办法从没有 IP的地方挖IP了。 这么着,他把目标素材锁定在了“有粉丝、已热炒、无故事”这个类别内,然后按图索骥找到了《水果忍者》。 别人的翻拍史 首屈一指的当属《愤怒的小鸟》——全球票房 3.49亿;再往后数还有《像素大战》;接着就是《死亡占卜》系列……好吧,都很成功,都充满了奇思妙想,但也都是“有米才下锅”呀。 像《愤怒的小鸟》,起码在原始游戏中有主角(小鸟)和反派(绿皮猪);像《像素大战》,那里面的角色都是从老旧街机游戏里挖来的现成货;至于《死亡占卜》,那也是翻拍自孩之宝出品的玩具和同名桌游《占卜板》——至少在故事情节上不劳编剧们徒手生造,而且,人家后来还趁热打铁出了续集,更省力。 而今夏上映的《表情奇幻冒险》无疑比上述作品高了一个段位。在采访中,导演兼编剧托尼·莱昂迪斯告诉我说,这部电影的构思其实始于两年前,当时他也正在苦思新IP的来源,结果一低头发现: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手机里那些形色各异的表情符号不就是最佳选择吗?每天不知几亿人都靠它们传情达意呢。 不过,到底跟游戏不同,emoji玩儿起来没规则,所以即便将其堆砌到一起也没有现成的故事和角色可挖。最后,还是莱昂迪斯给他们造了一个虚拟世界,编了一段传奇人生。话说它们都生活在手机里,24小时整装待发,每个emoji被征用时都只能保持一种表情。 但在它们当中,有个名叫吉恩的家伙;由于其基因(代码)天生有错,所以它总是Hold不住,到哪儿都表情丰富,极大地破坏了emoji世界的“潜规则”——用莱昂迪斯本人的话说,这个角色正是撑起整个故事的关键。确立了关键人物后,主创团队采用了“设问→找答案→连缀编织”的办法,最终给故事贴上了血肉。 如今该电影已在北美上映一周多了,且不管评价如何吧,至少票房成绩还算漂亮。 文森怎么办? 但再漂亮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文森还得想尽办法把《水果忍者》“诌”出来,否则便会胎死腹中。为了找到最合适的编剧,文森跑遍了好莱坞。 2016年3月,经人介绍,他认识了混迹好莱坞十五年有余、且从旁门左道起家的“剧作双雄”J.P.拉文和查得·达米阿尼。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