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东行的哥大演讲中,我谈到了人工智能时代我们需要的感恩品质和不求回报的爱。有些人对此好奇,因为此前我展示更多的身份是科学家、工程师。 那为何在这个AI大变革将至未至的时间点去谈论人类品质和与身俱来的爱?我想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我自己生过病,有了很深的体会。当我的医生说我是第四期癌症,然后可能时日无多时,我更加强烈地意识到家人对我的爱,以及我之前对他们付出的不足。 我在哥大的演讲中有一段话谈到,最基本该做到的应该是感恩,付出不求回报的爱,这是我最真实的而体会。生了一场病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也转化了我身为理工男的固化思维。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性的、客观的、有数据或事实支撑的。 作为人类,我们也需要感性地去考虑感恩、爱、同理心等人类千百年来维系和传承的精神。这是我自己生病带来的改变。 第二个方面的原因,是我真的认为马斯克现在的观点是不对的。他说很可能我们现在就是一个AI世界中被编写好的程序/游戏,所以应该尽快“人机合一”,通过脑后插管等实现进化。 但在我看来,首先,人工智能造出一个有真感情有爱的人的概率,可能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实现,或者在未来50年、100年,都或许是个低概率事件,所以不能被马斯克洗脑。 其次,就算退一步来思考这个问题,就算是未来有马斯克说的可能性:我们即将被人工智能控制,生活在一个游戏中,成为某个操控游戏的“小男孩”的游戏傀儡,那也不等同于我们的人生没有意义。 比如你相信马斯克,现在马上投降,不必再去关怀什么精神世界,尽快将自己换成机器,那如果未来马斯克不是对的,我们也就真的成为机器了。 倒过来想。如果你们相信我说的,人因为爱而生存,因为爱而有意义,那就算未来是马斯克说的那样又如何呢?我现在开心生活,让彼此更有爱,关怀及服务其他人,然后发挥出更多的创造力,把马斯克谈到的残酷事实延后几百年,就算到时候再不得不缴枪,多活了快乐的几百年不也挺好的吗? 总之我认为无论未来出现哪种情况,现在追寻内心、快乐而活,因爱而生总是有益无害的。但如果现在就选择马斯克的“脑后插管”进化成机器,可能风险很大,且不负责任。
李开复和创新工场团队乘纽约地铁 对AI过度恐惧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出现马斯克一样对AI的恐慌情绪,我认为是因为大家有点被AlphaGo震惊到了,于是有点倾向于马斯克理论的可能性。 但从我的观点来看,AI的进步可能还要分为好几个阶段,才能达到拥有感情,甚至最后到底AI能不能学会人类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或许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觉得AI发展的第一阶段是任务性,在单任务领域超越人类,接下来则是通过工具性产生井喷式的云应用,让更多领域实现AI带来的效率优化。 第二阶段则是AI是否能够通过更少的数据就能被实现,然后在迁移学习等方面展现能力。 第三阶段就是AI能不能跨领域了,看AI能不能最终达到一个多领域的认知,我们可以拥有一个通用型的跨领域的AI,并且实现所有领域的常识交流。 以上三个阶段,我认为未来二十年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但再下一个阶段的自我意识、情感等,可能AI多久能实现,是否能实现,就要打问号了。 所以我觉得目前大家可能把一个AlphaGo带来的单一事件过分夸大了,认为需要突破的技术和阶段,一下子也都得到解决,甚至把接下来一百年都不一定能解决的问题也挥手说解决了,一下子从AlphaGo跳到了“Her”、“机械姬”等阶段,我觉得有些太过于想象力的跳跃了。 这种想象力跳跃造成的恐惧,我认为科幻片需要负责任。过去我是一个科幻片爱好者,但现在意识到科幻片对今天的恐惧需要负很大的责任,即便并非出于刻意。当时可能只是出于票房需求,需要让机器“杀”几个人、爱上几个人。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