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我一分钟也没说上话来,他有这种模模糊糊的这种感觉和概念,然后我们就讨论了一个小时。上个礼拜我们见了一个车厂,一个中国的民营汽车厂,那个创始人跟我讲他的理念,他说他十年时间就在研究变速器,研究发动机。他说他也可以去研究外观,他也可以去研究内饰,也可以去研究品牌营销,后来他就花了十年时间去研究这些核心的技术。 我觉得任何企业,传统企业,现代企业,如果公司三个维度,最里面可能是一些核心技术,是最长时间投入,最缓慢拿到回报的。外面是把这些技术包装成产品。比如汽车,可能是驾驶的这种交互和外面的外观,它也是产品的一部分,打中用户的痛点,满足你的需求。再外面是营销,帮你把那个东西能够很好地卖出去,抽象出来看,其实就是到底你希望自己的公司是一家营销驱动的公司,还是一家产品驱动的公司,还是一家技术驱动的公司的问题,我觉得可能你营销驱动也会很快成功,就是商业上可以很快成功。什么我都能卖出去,什么车我都能够把它包装得很好。也有很可能我变成一个产品很强的公司,就是技术我不掌握,比如乔布斯,并不是他研发出这些技术,但他洞悉人的需求,他能够真正知道你要什么,超前的去把这些技术打包成一个产品,你根本不需要懂这些技术,符合人性深处的需求的一样产品,也很成功。我觉得他起码比营销驱动的公司要成功。所以你看他不参加双十一,他不主动去开很多的店,但是你依然想尽一切办法买水货也要去买他的产品。也有很多技术层面的公司,就像百度一样,我是尊敬百度的。 骆轶航:我觉得百度最近做的一些事儿是特别不错。 程维:我觉得中国应该给这样的公司鼓励和时间和宽容。他们投入的很多技术,不容易那么快地转化成产品,或者是那么快转化成商业。你做营销是最容易变成商业的,我卖别人东西都可以卖的很好,我觉得中国可能从之前大量用别人的技术,那通过把它应用在中国市场,已经有一批成功了。慢慢往下深入,开始有更多的产品性的公司,开始有更多的技术性的公司,这个是趋势。 骆轶航:从表层到内核更关注技术,其实你还是让我挺意外的,因为我原本认为你们三个人聊完之后,一鸣应该是最核心的技术驱动的。 张一鸣:我还有一点要补充的,我们还是照着事情来。你的目标是什么,你要提供产品服务,怎么更有效就怎么提供。一般来说,你有更好的方法提供服务,或者用更好的方法出更好的产品,或者是更高效的系统。这就是一般所谓的科技,不然你怎么定义科技呢?原来最早的纺织革命是用水车,怎么能更好的纺织,就好像也不是很hard core。 骆轶航:在当时很hard core。 张一鸣:也没有什么物理原理的突破嘛。 骆轶航:那物理原理,那我们人工智能突破的也不是物理原理啊。 张一鸣:人工智能,数学原理,数学物理是hard core。 骆轶航:他是数学物理的应用更深化了,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样子。 张一鸣:比如说纺织技术的突破,从一线到九线什么的,是更好的做事方法和更高效的系统。 但是这次信息技术革命,我觉得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是,更多时候不是一个更好的方法,而是一个更好的系统。更好的系统意思是,你一旦做完之后,这个系统就属于这个公司了。比方说搜索引擎有个很好的东西,每天可能全球有十亿人不断地告诉搜索引擎我要什么,那我要了一个什么,你给我一个结果,就是in-put,那可以。 科技还有一个科技专利保护的作用嘛,科技专利的保护是一个公司的门槛。现在不仅是科技专利的保护了,系统本身也是门槛,更好的系统它有的这种规模效应、网络效应,也是它非常大的优势。比如说Android系统,你即使掌握了开发这个系统的能力,你也搞不清这个系统。所以有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如果这些系统都被一些公司做完之后,你去做品牌,做渠道是没有用的。 骆轶航:这就是说数据越强大,系统越强大,控制系统的公司就越强大,它就越来越是一个dominate,越来越它越是一个巨头。 张一鸣:比如说Uber和滴滴和这种,比如说Uber在美国,你再做一个出租车司机,什么形象好,PR好,没有用啊。 骆轶航:甚至他要摆脱Google对于他的数据和地图各个方面的控制。 张一鸣:当然这也是能看得出Google掌握了最强的地理信息,就是最强的操作系统,导致他一定要做的时候,可以让别的公司没法做的。 骆轶航:对,所以Uber跟他的关系才变得越来越疏远,其实也跟这事儿有关系。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