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独居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年轻人,不少都是因为认识到家庭生活的代价,希望能够不向其妥协,坚持自我。 我逐渐意识到有两种人对我的作品极感兴趣——首先是生活孤独的人,她们是寡妇,她们的孤独是“既成事实”;而第二种,是还没有对生活做出承诺的年轻人,既在工作也在爱情方面——对于后者,我这个榜样可能是有害甚于有益。我已经逐渐成了孤独生活的代表,这选择本身在对抗婚姻或生育方面是有效的。 如果一个人确实选择了孤独,那一定有某种目的,而非仅仅是为了寻找自我;探索“个性”是这些日子的一个时髦概念,但有时至少显得像是纯粹的自我放任。一个人如何发现自己的个性?我的答案是通过工作和爱,atv,两者都意味着给予而不是索取。都需要克制、自律以及一种无私,并且都是毕生的考验。
▲ 梅·萨藤晚年独居于缅因州的约克 可是看到很多女性把生命投入到了家务事当中,仿佛成为生活的囚犯,所以我们才不想重复这样的人生。 在你做出决定时你必须记住,我是在四十五岁才开始独自生活并来到纳尔逊的。我同意人际关系往往是充满痛苦的,经常还会发生碰撞,但正是这些使我们成长。否则我们如何成长? 必须有某种承诺,否则生活就没有意义。一个人能只对自己负责吗?我以为不能。从三十岁起我有了某种真正有文学天赋的证明,从此我就把自己交给了写作艺术,要倾尽我的所有去服侍它。我自己常有难以忍受的失落感,经常很孤独,因为现在我的生活中没有“核心人物”。但我有工作要做,读者持续不断的反响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有意义的。我的动物们、植物窗中的花、海上的日出,都是对那种空虚感的安慰——但这些永远不会让你感觉是生活的全部。 啊,原来你也会有难以忍受的孤独感? 我必须对你诚实。我希望我的影响不是要我的年轻朋友们变得狭隘,而是为他们打开道路。 因为这么多为人妻和为人母的女人在遭受挫折,理解你的态度是非常容易的。但你们似乎忘记了,每一种工作都有惯例的一面,都会有挫折和空虚。学生从未想象过自己的老师要花多少时间来写那些无止无休的建议,或是准备一个讲座时那绝对艰苦的工作。任何有意义的工作都需要艰苦的努力,正因为这样,人们似乎越来越不愿意付出了。一个无承诺的生活,纯然是自我放任的生活恰恰是不起作用的,因为它不能满足你内在的渴望。我不知道你是否读过我的《光的世界》,我在里面引用了我父亲日记中的话:“……我们只拥有我们自己,我们只拥有我们所给予的。那就是,我们只拥有我们自己,但前提是我们献出了自己内心的一切。” 你所说的里面没有任何“给予”的想法。这个事情你现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在任何年龄爱都有荒谬的一面” 你讲了承诺,和给予,那充满激情的爱又算是什么呢? 激情的爱打破了壁垒,而且它最初的方式是极其专制的,我们很少愿意承认,我们无法依赖那最初打破障碍的力量,当这种力量逐渐让位于对彼此艰难的接受,当它逐渐变成愤怒和摩擦,在两个想要长久结合的孤独个体间就会发生碰撞。于是墙再度竖起。瞬间的幻想蒙上了阴云,我相信,这主要是出于被拒绝的恐惧。深层次的结合代价如此昂贵,以致很少能发生。 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厄洛斯(爱神)都是一次地震。恐惧和战栗,最重要的,是它引起的彻底的变化……在任何时代我们的性都会造成很深的困扰,否认这一点是十分愚蠢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有内在的审查机制来对付它——这太糟糕了。另一方面,装做厄洛斯不是与大地和混沌并列的原始神,就是淡化或者逃避我们为实现完整的人性、达到无私之爱所必须面对和经历的一切。也许每一次严肃的爱情都是对心理过程的再次经历。
▲ 年轻时的梅·萨藤 那在现在这个年纪,你是把爱欲让位给了孤独和自我吗?它们分属于不同的时段?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