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教师,我在中国更能感受到被尊重,被敬仰,因为我教授的是学生从其他老师那里学不到的知识。所以我在中国得到的教学乐趣要远远比在美国多。在美国,我只不过是成千上万教授中的一个,而在中国,我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这种感觉无可比拟。就在同期,我和曲教授以及他的夫人汪珍如教授结为好友,数年后他们还邀请我在黄山组织会议,而我也并未推辞。后来我还帮他们组织了其他会议,在中国举办暑期讲习班,并数次访问中国。我以此为乐,因为这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图5,中国天文学史上里程碑式的1987年郭守敬暑期讲习班(1987年8月)。(供图:麦克雷) 毛淑德:那么根据您的看法,自您首次来到中国,到今天中国天文学是否取得较大进步?主要的变化是什么呢? 麦克雷: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首先中国创办了许多研究机构。我第一次来中国时并没有天文系,只有李宗伟在北师大组织了一个小天文团队(编者注:南京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当时有天文系,北京大学有天体物理专业)。
图6,李宗伟教授(后排左一)家宴,前排为麦克雷夫人和李宗伟夫人(1987年9月)。(供图:麦克雷) 毛淑德:是的,李教授仍健在,身体安康。 麦克雷:是的,他可敬可爱,值得结交。当时北大的天文学科研尚未起步,也未设置天体物理学科。清华也是如此,现在清华的科研团队实力不错,北大的科维理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也是蒸蒸日上。当代的中国教师能接触到最前沿的研究,我第一次来中国时,中国教师甚至不知道参考文献,而且没有预印本,图书馆也极其落后。当时中国人的工作可谓举步维艰,没有任何实验的资源,一无所有。虽然现在中国天文学的发展仍不及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和斯坦福大学,但是按照过去25年的发展势头,我相信只要中国继续任用高端人才,中国的天体物理研究将可与世界顶级研究匹敌。 寄语年轻人: 做科学家可以乐趣无穷! 毛淑德:那让我们共同期待吧!您有什么话要对立志成为科学家的年轻一代说吗? 麦克雷:我想说的不仅仅是对中国年轻一代,对所有年轻人同样适用。我认为做一名教授或一位科学家是人生的最佳选择。这份工作乐趣无穷,而且还可以谋生、支撑家庭。做科学家虽然不会家财万贯,但是非常充实。现在我已经退休,不再有薪酬,但是比起看电视我更愿意从事科研。 这不仅是因为我热爱科学,更是因为我乐于成为科研界的一分子。我可以来到这里与你们交谈,可以实现自我价值,有机会参加国际会议,参与科学实验,与朋友会面交流,这是我社交生活的一部分。我很幸运能从事超新星领域研究,这个领域其乐融融,所有专家都友好和善,相互扶持。当然我们也彼此竞争,但终归是和平竞争。在天体物理科研界,并非任何领域都是如此,一些领域竞争之激烈不亚于你死我活,但是在超新星领域,我很幸运,因为这一领域的专家都很友善,互相帮助。 本文根据2016年4月21日采访节选、整理而成。 延伸阅读 ① ② ③ 投稿、授权等请联系:[email protected]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