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最终认定了最新设计的“原址保护利用”方案,主要内容是:“保证桥梁长度、宽度不变……桥体平面旋转4度,桥梁高度提升0.96米,将霁虹桥原有(9+23+9)米三跨结构改为(11+22+11)米三跨结构,总跨度增加3米;在霁虹桥道里侧新建连接桥,跨越哈齐和滨洲线。” 一个月后,这份方案得到国家文物局“要求完善”的批复。11月哈尔滨官方举行了最后一次论证会,对方案进行细微修改,并最终形成了现行的“霁虹桥原址保护方案”。 与方案一起进入快车道的,还有整个工程的工期。 11月份的哈尔滨市政府常务会议纪要显示,“确保2017年8月底和2018年9月底前分别完成(霁虹桥)连接桥、霁虹桥文物桥建设任务,确保2017年9月1日铁路倒边运营和2018年年底全面竣工的时间节点。” 与8年前那场“生死营救”不同,对这些大半年来霁虹桥方案的决策过程,人们知之甚少。媒体上只有几条零星的消息,讨论平台也从8年前网站上“霁虹桥专题系列”转移到了一个个微信群。 这种沉默下,杜宝印和苏丹的志愿者团队成了为数不多的“积极行动者”。 他们在网上发布联名公开信,呼吁政府组织专家重新论证,“不要以损坏历史建筑为代价进行破坏性改造,不应再给后人留下无法弥补的损失与遗憾。” 历史观里的桥 护桥志愿者们没有想到,他们“行动”不到两周,就得到了哈尔滨政府方面的回应。 2月13日,哈尔滨市政府副秘书长王宪民带着一支8个人的小组,到北京与志愿者代表进行了一场见面会,沟通霁虹桥保护的问题。 那是一场没有赢家的交锋。双方都有各自充分的理由,那份志愿者眼里“会要了霁虹桥命”的保护方案,在政府代表和与会的专家看来,已经足够“合情合理”。 政府代表坚持现在的方案“既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文物,又最大限度地满足了铁路建设和运营需求”。志愿者却相信,在保证文物完全不受到破坏的基础上,铁路的规划布局还会有再调整的空间。 在王宪民看来,这次坚持让高铁进城、建设铁路枢纽的雄心,来自于这座城市的“失落感”。 “全国15个副省级城市里,咱(GDP)排倒数,老工业基地改造,咱一班车也没坐上。”见面会一开始,王宪民就感慨,这个曾经的“共和国长子”,经济一度排在全国同级别城市的前5名,现在却“整个产业基本上都处在低迷状态”。 “这趟车不能再错过。”王宪民把高铁当作重新振兴哈尔滨经济的希望,而霁虹桥却横在了上车的路上。 他告诉苏丹,霁虹桥已经“倾注了几任领导的心血”。 在去年4月的一场国家文物局会议上,当时刚上任的黑龙江省文化厅厅长张丽娜透露,省委书记在她上任谈话的时候,交给她的第一项工作就是保护哈尔滨霁虹桥。 “书记两次批示给文化厅,指示一定要保护好霁虹桥,既要体现发展,又要把保护工作做好,让两者兼得。常务副省长主持了两次霁虹桥文物保护专题会。”她在会上说。 哈齐高铁断头处往北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是已经有126年历史的滨江铁路桥,这个哈尔滨人口中的“老江桥”也曾经历过与霁虹桥类似的命运。 同样是为了哈齐高铁,“老江桥”本来也要被“拆除后原址重建新桥”。可最后,在各方的努力下,政府最终修改了方案,在“老江桥”30米处新建了一座特大桥。 “为了建新桥,我们多花了20个亿,哈尔滨每年的财政收入才400个亿。” 当时负责新桥建设拆迁工作的王宪民说,“这能说哈尔滨不重视文保么?” 经常为政府部门做设计方案的苏丹承认,政府也很努力,也在进步。他还记得自己30年前在哈工大读书时,正好赶上老哈尔滨火车站的拆除,“没有商量,说拆就拆了”。 可当在场的霁虹桥保护方案设计单位介绍完具体的技术问题后,苏丹几乎确信了霁虹桥会死在经济发展的路上。 “方案通过后,施工图设计还没完成。”河南省文物建筑设计保护研究中心的工程师告诉志愿者。 因为桥头堡基座是空的,切开后需要填实的材料,这位工程师坦言“还没有找到”。桥柱上的狮面雕塑如何切割下来,“也正在研究”。 事实上,因为霁虹桥的整体浇筑技术,这家国内最早成立的古建保护中心(四个之一)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钢筋混凝土文物的保护我们从没有做过”。 不仅如此,苏丹和其他志愿者代表对霁虹桥保护方案的合法性也提出了质疑。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