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主要是用我的名字,都是父母和我自己婚前婚后的积蓄。”陈玲称,婚内买的两套房子和一个门面,没有用刘正的钱,而刘正与2005年6月8日签订协议与人合伙成立的一家饭店,和2010年1月25日开始参与经营的一家餐饮店,陈玲称,“直到收到传票,我都一无所知。前夫在婚姻期间内买房又卖房,我都不知道。” 澎湃新闻试图联系刘正,但是其电话号码早已更改,记者到前述饭店和餐饮店内了解,被告知刘正已经离开,其中一家饭店的名称已经更改。此前,原告在庭审中陈述称,餐饮店早在原审起诉半年后便未再经营。 在被告刘正缺席的情况下,陈玲的八起案件一审过后都经历了二审、再审、发回重审。其中一起一审在长沙市雨花区法院开庭的案件,在2016年6月12日经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陈玲对涉案债务未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的举证已经达到了高度盖然性的证明标准(编者注:高度盖然性证明标准是指,双方当事人对同一事实分别举出相反的证据,但都没有足够的依据否定对方证据的,人民法院应当结合案件情况,判断一方提供证据的证明力是否明显大于另一方提供证据的证明力,并对证明力较大的证据予以确认),故涉案债务不应当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而认定为刘正个人债务由其个人偿还。 然而陈玲的其他七个案情相似的案件,发回重审后于9月20日在芙蓉区法院审理。陈玲的委托代理人蒋小丽称:“根本没有开庭,我被他们赶了出来,已经向他们副院长提出抗议。”在此之前,蒋小丽代理陈玲的案件,已经在长沙市中院、雨花区法院开过五次庭。 9月26日,澎湃新闻致电长沙市芙蓉区法院询问案件审理情况,审判监督庭庭长张劲波回复称,9月20日未开庭的原因是代理人手续不全。 反“24条”联盟 反“24条”联盟是指反对婚姻法司法解释(二)第24条的“被负债”群体。 失去婚姻,没有孩子,房产工资被冻结……2013年,想纵身一跃的陈玲,从28层楼顶走下来后,通过论坛、报纸、以及电视媒体等,联系到了4个和她一样的“被负债”者。 “我们鼓励她们成立了一个互助的妇女组织。”湖南省妇联权益部副部长邱梦丹说,在跑了不少案子后,陈玲已很有经验了,“我们把很多当事人介绍给她,这样她们就可以抱团取暖。” “被负债者”叶薇认识陈玲前,其前夫告诉她有9个亿的债,想离婚就要先还4.5个亿。“我当时想自己再怎么拼搏,哪怕再活10辈子也还不上。”觉得不被人理解的她,那时一度患上了抑郁症。 邱梦丹曾跟最高法的法官交流探讨过 “24”条的问题,“他们也知道,说你们湖南炒得很热(重视),有一个‘反24条联盟" 。 事实上,这个“联盟”不仅仅是在湖南,如今成员已经覆盖23个省市自治区,以湖南人最多,其次是江苏、福建、浙江。她们最开始通过QQ群联系,2013年“转战”微信群,目前微信群有一百多人,除了“24条”被负债者,里面还有部分律师提供法律咨询。微博上有一篇名为《婚姻有风险,领证需谨慎》的文章曾引起广泛关注,作者@被负债-泉州兰瑾 讲述了自己离婚后却“被负债”百万的经历。 5月26日,福建人兰瑾在新浪微博上发文《结婚有风险,领证需谨慎》,获得了600多万次的点击量,也吸引了不少人加入这个群体。结婚才一年多,2015年春节过后,孩子刚满6个月的她成为了单亲妈妈,前夫给她留下一百多万的债务。 因为和前夫的诉讼,四十岁的陈玲除了工作外,所有时间都扑在 “反24条”上,她经常凌晨一两点不睡觉,反复查看“24条”的最新动态。 9月26日,陈玲和几个“反24条”群体代表到北京参加全国妇联组织的研讨会,“研讨会主要探讨‘24条’,参加的有法官、律师、婚姻法学专家、全国人大代表等”。 “如今我害怕与男人交往”,陈玲觉得,如果一切不改变,她就不会有自己的生活。 反“24条”联盟是个松散群体,新人大多是通过微博找来。成员“小羽妈妈”说:“我们每个人还要工作带孩子,只是为了抱团维权,也没有主动去寻找她们。”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