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确诊为胰腺癌晚期的中年男人,曾是家里的顶梁柱,有双儿女刚参加工作,还有年迈父母尚在。他知道自己要离世后,开始害怕闭眼,整夜失眠;一个八十多岁的科学家,稍微感到一点不适,就要抓着家人的手不停诉说,极度焦虑。 这些都是病人对死亡恐惧的表现,没有准备好接受死亡。可谁又能轻松坦然的接受呢?在缓和医疗的病房,倾听、安慰,和适度用药,都是为了帮助病人缓解焦虑。 遇到心理素质极好的病人,秦苑都非常感佩。罹患大肠癌的徐老师,入住缓和病房时,已经十分虚弱。他有严重的听力障碍,和医护人员的交流只能通过书写完成。 大夫写“您口渴吗?”,他摇头;“要输液吗?”,他也摇头。除了两次镇痛治疗请求外,徐老师拒绝了医生所有的关切。他一直在睡觉。两天后,他在睡梦中离开。这样的告别,是徐老师生前预嘱过的——尽量不做医疗干预,平静安详地离开。 缓和医疗不仅能减轻病人的焦虑、痛苦,也在缓解家属压力。郭海斌是生前预嘱协会一支缓和医疗志愿者团队的成员。这个志愿团队的组建,秦苑也有参与。郭海斌的父亲查出胰腺癌,父亲说:“儿子,如果是癌症,咱就不治了吧。” 治疗胰腺癌的方案,无非是手术,结合放化疗,或者靶向疗法。 对CT配合药物过敏、出现黄疸、癌细胞转移,寻医问药近两个月,父亲病情不断变化,治疗的所有路径都被堵死。郭海斌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开始与癌症正面对抗,就以失败告终。郭海斌极度沮丧。“人,最怕的是没有希望,怕一睁眼,明天天是黑的。” 随着病情加重,癌痛问题慢慢浮现。最开始是腰酸,接着是腰疼,再后来就是疼到受不了的程度,还出现了吐血、吞咽困难的症状。“我父亲并不害怕死去,” 郭海斌说,父亲提起病情一贯都语气平静。他害怕的是癌病带来的疼痛,他不想受苦。 选择缓和医疗前,郭海斌心理负担很重,担心被指责是不孝。如果当初家里有任何一个亲戚反对,他都下不了决心。他总是问医生,不知道父亲能撑到什么时候。医生说,你就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陪伴他吧。 再过两个月,秦苑和院长约定的期限就要到了。当初,院长答应给秦苑半年的财政支持,用于安宁疗护病房的开支。安宁病房的收费不高,病人住一次院花销在一万块左右。医院并不赚钱。三个月来,病房的护士每个月离职一位,现在另一名主治大夫也要离职。招聘启事挂在网上两个月,没有人投简历。相比其他科室,这里开不出更高的工资。 一度,缓和医疗缓解了秦苑作为医生的无力感,让她体会到死亡的尊严。而现在,新的无力感又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该如何面对“临终关怀”本身的告别呢? 硅谷大咖耸耸肩:神秘低调,就是我们改变世界的方式 美国前副总统拜登谈癌症攻克:今天能做到的事,我一天都不要等 都说人工智能要灭绝人类,这些公司却在用它给人类续命 假如 DNA 可以“重新编程”,杀死魏则西的绝症将被根治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