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一纸婚约,双方各自履行合同规定的责任义务,在框架内寻求各自利益,除此之外减少不必要的交集。鲜有异性恋承认或者接受,这是他们追求的婚姻。但这却是形婚培训的独门秘籍。为的是两人有一天终将分离,彼时可以更体面,更独立,更干净利索。 形婚与生俱来带着欺骗的原罪,在这个小众市场中,不同理论派别的形婚培训师,凭的是各自对婚姻的理解。 从1993年李安的电影《喜宴》,到2015年的日剧《伪装夫妇》(偽装の夫婦),不是爱人的形婚双方却终成亲人,让形婚暖得不真实;而更多报道形婚的社会新闻则是关于欺骗毁一生,始于诉苦,止于维权。我们见到的这位形婚培训师,立志促成坦诚相见的合约伴侣。面对父母、面对社会,他们都需要婚姻的保护色,于是同舟共济,却无须心心相依。)
(形婚中的谎言,成为了其与生俱来的原罪) 郭伟的“婚后”生活已经三年,他和“太太”彼此满意又相互信任。两人每年至多有一次见面和两到三次电话,其余时间再无往来。 平时的日子里,郭伟夫妇各自与自己的同性爱人生活在一起,从不彼此相扰。郭伟觉得自己正幸运地享受着一种形婚当中的最佳状态。 看不见的爱人 “寻求形婚对象,伪装一个丁克家庭,只为了应付父母,不涉及任何其他。”郭伟在一个LGBT群体的QQ群看到这样一条“征婚”信息,一位女同志征寻适龄男同志。这种群里每天都有各种形婚邀请,这是他见过最简洁清晰的,他很是动心。 作为家中独子,他早就清楚地掂量明白了父母家人的心理——出柜绝不是一个可能选项,至少现在不是。也许并不急迫,但是他必须向家人展现出他将走进一个“正常婚姻”的趋势,除了父母,他还要面对自己年迈而日渐焦急的爷爷奶奶。 “另外就是还能帮家里赚一点份子钱,j2直播,作为同性恋,这机会很难得。”郭伟说。 两人第一次见面一口气聊了四个小时,异常顺利。这也是这对“夫妇”三年中最长的一次当面交谈。四个小时“相亲”下来,双方几乎确定了彼此是合适的形婚对象。大家都是目的简单直接,而且有明确的共同底线:形婚后不做无谓的多余交流。只要没有具体需要商量解决的事情,平时不吃饭,不见面,不电话。 在这四个小时里,郭伟和他当时的“未婚妻”开始合力撰写能应对双方家庭的剧本。“因为我们都要一个纯粹的形婚,其中一个原则就是双方家长不能见面,”郭伟说。 “我们可以说父母都过世了。” “不大好吧……” “那说父母都在国外?” “你觉得咱俩像么?” “……这样,就说父母离异!”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父母离异,”郭伟现在说起来仍觉得是一个金点子,“既符合国情,又符合民意,各自作为传统家庭,谁都不乐意多提这事,我们怎么说怎么有理。” “郭太太”之前也接触过一些“可能”的形婚对象,为了显得关系更逼真,提出了很多要求:“过年必须跟我回家”、“我爷爷过世必须跟我回家”、“我表妹婚礼必须跟我回家”……本以为形婚可以躲过这些凡俗礼节,结果变本加厉。“不要说这是形婚,异性恋婚姻也不能这样吧?”她抱怨道。 郭伟也不认同做戏做全套,“很多人形婚还要每周见一面,吃个饭什么的。你是拉拉,我是gay,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爱人,凭什么一天到晚我们俩那么腻来腻去的。遇到具体问题一起商量解决就是了。” 基本原则达成一致,就可以拟定剧本细则了。他们先对各自家庭真实情况做了充分沟通:家中人员结构、社会阶层、不同家庭成员中间的重要级别划分等等;接下来,明确针对这些真实的情况,双方要装扮成一个怎样的形象、对自己“父母离异”的具体情况如何解释才能让对方家人接受、如何描绘自己的工作状态等。 有一种理论认为男同性恋与女同性恋人群天生水火不容——性别不相同,喜欢的性别也不相同。唯一能将他们联合起来的,只有形婚。
(李安的《喜宴》剧照) “越假越真,越真越惨”。 就这样,两人认识后的第一个春节,郭伟先去了女方家里。面对未来的“岳父岳母”,郭伟主动谈起自己父母离异,自幼随爷爷奶奶一起长大,同样还“无意”地几次提到爷爷奶奶要给自己在北京买房,将女方家长哄得喜笑颜开。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