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印象的背后,是在 2015 年,直播,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重新洗牌。尽管媒介热度不断提高,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竞争却日益激烈。几乎每一个无人机厂家都在发布会上向消费者许诺,降低使用门槛,提供增加自动返航、自动避障等贴心的功能。其目的非常明确:将无人机撇掉极客产品的烙印,将它融入中国新生中产阶级的消费升级需求。在营销上,则是不断的突出无人机的用户友好特性:在一片美景中,无人机从俊男美女的手掌上或身边起飞,拍下周围的美好瞬间,这样的宣传片逐渐成为大多数无人机厂商的标配。 此前通过不断地技术创新和成本控制,获得消费级无人机霸主地位的大疆同样敏锐的把握了这一趋势。Mavic 正是这一理念变化的产品,它不仅出现在了科技网站的评测中,还出现在时尚杂志上。大疆创新副总裁潘农菲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跟我说,你们这些搞技术的人就是抓不住用户的刚需,用户的刚需就是装 X ,所以我定义无人机是新一代的装X利器。” 从销售数字看,这一宣传取得了巨大成功。但事有两面:看似轻松入门的学习过程和时尚感的品牌诉求,引起了人们对飞行的渴望,同样滋生出了轻视与危险。 风险与隐忧 许多人认识无人机是从这样一个视频开始的:2014年,汪峰利用无人机向章子怡求婚:一个小小的无人机下面挂着一个吊篮,汪峰从吊篮取出戒指,给章子怡戴上。无人机 —— 尽管那时一些视频解说词还把它叫做小型白色航模 —— 随着汪峰的婚礼一起上了头条。 汪峰利用无人机向章子怡求婚,这一浪漫场景背后可能带来危险 崔宇是后来才听到这个故事,他没有感到浪漫,而是危险:在那张被传播无数次的求婚照片上,无人机的叶片毫无保护,距离汪峰的手臂只有不到半米。另外,无人机在狭小的屋里飞行,地面的光源和纹理会干扰无人机的判断,它出现事故的可能性是野外的数倍 —— 在许多没有专业飞手指导的婚礼上,新郎见到戒指飞过来,一拽绳子,无人机失去平衡,高速旋转的锋利叶片割到人的脸上。崔宇见识过这样的例子,“直接把人毁了容。” 崔宇现在是一名飞手教练,他对新手讲解最多的是无人机“不是一个玩具”看似无害的叶片,当飞机因为各种原因从空中坠落时 —— 行话叫做“炸机” —— 高速旋转的叶片不仅意味着损失无人机,也意味着伤人的风险。 陈章可能是圈内最了解“炸机”的人。他建立的“ sb-dji ” 无人机炸机资讯网中,陈列了上千次无人机“炸机”的图片,堪称一个“炸机”博物馆。白天,陈章是某女性化妆品的公司的技术工程师。下班之后 —— 当他以 “ sb-dji ”网站站长的名义出现的时候 —— 他是无人机飞行者里的怒汉。早期,他的愤怒点更多来自于飞控软件的设计缺陷,但现在更多的来自于不断涌入的新人对于无人机飞行的误解。 2014年,在大疆精灵 3 推出后不久,陈章有一次和飞友出去活动,看到一架精灵低空飞过广场,离飞行器不远的地方,一群老人在跳广场舞。“基本是在人头上飞。”陈章当时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觉得他们都疯了。” 无人机选择的飞行区域有基本的规矩:必须在远离城市的野外,没有树木,远离人群,也没有可能潜藏的,大型的电磁干扰源。即便没有禁飞区,无人机也不适合在城市中飞行:无人机的 GPS 信号在楼宇中时常会被遮挡,而大楼里透出的大功率 Wifi 信号会让图传丢失,在城市中还会存在电线,窗架,屋檐等各种各样的干扰物。更何况下面时常有人。 “ 1.5 公斤的重量从 24 米的高度砸下来,基本上等于一块板砖,哪怕再强壮的人,挨一下也肯定昏厥过去。” 同样,在屋子里的飞行也是危险的。 SB-DJI的一幅安全警示图,一名男子被空中坠落的无人机击晕。 在航模圈时代,这些常识是刚入行的飞行新手要学习的基本部分。然而,现在飞行者的队伍扩大到了以前的几十倍,获取方式也从线下店变为淘宝和他人赠送,原有的教育模式已经很难适应当下的需求。更不用说,广告中无人机便捷性、智能化的强调让很多人高估了自己对无人机的驾驭能力 —— 陈章估计,85% 以上的用户甚至不看说明书,对于付费的上门培训和安全保险更是缺乏兴趣。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