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卡斯特罗,你背叛了你的诺言。 但是,终有一天,会有很多人会做到。 是他们,而不是继承了你的权利或地位的人, 是你真正的后继者。
2016年11月26日,统治古巴长达50多年的菲德尔 · 卡斯特罗逝世,享年90岁。中国的互联网公民们顺手在朋友圈里悼念了起来:“一个时代结束了” 、“英雄的理想主义不朽”。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的悼念都是跟风,但是,确实这个人的声音,对许多人听上去而言有一点久远。作为一个和切 格瓦拉一起作战的战友,一个超越时代的长者,他仿佛是从历史书中走出来。他已经超越了其生命本身,而成为了一种符号,而且是结合许多种不同矛盾侧面的复杂符号。因此在他身后,网络评论也分成了截然两极的派别:一派对他致以无限的敬意与悼念,而另一派则为之欣喜,庆祝古巴人民自此终于获得了解放。 于是,一个有些陈旧的问题又被重新提出来:当我们在怀念卡斯特罗的时候,我们到底在怀念什么? 我们首先是想到领袖与革命。然而在那个全世界都曾经为之沸腾的红色年代,从普通人一跃而起掌握一个国家的人数十年并不少,他们的称谓从革命者、野心家到投机分子不胜枚举,但大部分人都不为人所知。卡斯特罗,以及他忠实战友切格瓦拉之所以能在领袖层次脱颖而出,恐怕一半原因是因为他所鄙视的资本主义宣传机器。后者通过花边新闻炒作、IP 开发、衍生品生产,成功的把他们变成了二十世纪网红程度最高的拉美领导人。
比如像这个,你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那人们怀念他,是因为他的伟大业绩吗?但如果我们把所有宣传的光环褪去。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位“英雄”对古巴的治理成果,在历史事实的角度上看,难称传奇。 对大多数网民而言,古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们距离遥远,没有像中国的另一个邻国那样经常为网民戏谑。但是这并不能掩盖的是,它们有很多类似之处:它尽管没有将世袭写入宪法,却实行着事实上的领导终身制和兄终弟及。它有无数的英雄传奇,有与美国封锁仍奋战不倒的精神气势。但在离开苏联的庇护之后,他的国家仍然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人们为古巴教育、医疗,贫富差距较小的社会叫好,但似乎总是容易遗忘他接手的国家并不是一穷二白:自哈布斯堡帝国开始,哈瓦那就是加勒比海上的军事及商业中心,而革命前更是拉美地区仅次于阿根廷的富裕国家;在被美国封锁的时候,它也一直获得来自苏联和社会主义阵营的支持;即便是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人类发展指数(2015年),它在加勒比诸国中也并不突出(如巴拿马、特立尼达、巴哈马等几个国家都比它高),而人均GDP更是远逊。最后,他对中国的态度自1950年代末期的中苏交恶起实际上经历了许多波折,很难用 “ 老朋友 ” 三个字加以完整概括。 比较另一些国家,古巴给人的印象是更加开放。但这种开放无疑是有限度的。最明显的一点,是古巴的网络政策。 很多国家的网民抱怨自己的网络遭到审查,但对于古巴人而言,很久以来 “ 有多少 ” 并不是一个问题,“ 能不能 ” 才是最大的问题。古巴官方对网络和信息的获取一直进行管控。2015 年前,古巴的网络接入权限只集中在政府部门、大学、外国企业和涉外旅游酒店,外加几个零星分布、价格昂贵的国有“网吧”。即使是在古巴的外国企业,也要通过政府层层审批,花高昂的费用才能接入网络,而普通人并免费或付费的公共网络可以使用(规定服务提供商不得向未经政府批准的个人授予访问权限)。直到 2015 年,atv,古巴放松了网络接入的管控,才建立起 35 个免费的 WiFi 热点。
2015年9月15日,古巴青年们站在 Pernik 宾馆前面蹭网 对古巴网络接入上的缓慢,政府曾经将此解释为美国封锁。但问题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古巴政府会把互联网称之为 “ 21世纪的大疾病 ”,驻新西兰大使认为古巴有权封网以 “防止黑客攻击,密码盗窃,色情信息,狂热的邪教,atv,恐怖主义或其他负面网站 ”。这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古巴国内的民众直到 2007 年才能合法购买一台电脑,而允许古巴人使用电脑的外国游客会受到骚扰和迫害,甚至定罪(如美国人 Alan Phillip Gross 因分发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被指控 “ 颠覆革命政权 ” 被判 15 年)。直到今天,虽然古巴放松了对个人互联网的管控,但高昂的价格(普通人月平均工资只够上 10 小时)和繁复的审查仍然把互联网接入控制到极小的精英范围内。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