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看,这个NgAgo在论文报道的条件下,还真的“不好使”,不会是NgAgo这个蛋白质分子自己“闹情绪”吧?难道它不愿意像木心老爷子说的那样“你认真的勾引,我认真的失身”?还是因为“人类一思考上帝就愤怒”?亦或是敌对势力通过“幽灵般”的“量子纠缠”遥远距离实施了干扰?前沿科技还真的接近巫术了?当然,这仅限于调侃,毫无证据,只不过为了开开脑洞,顺便捋一捋逻辑。看来,科学也的确不那么简单,贵圈还真的与娱乐圈不一样,玩的可不是套路和情怀、玩的都是满满的高智商啊。 有一种辩护性的说法是:这个技术还不稳定、需要优化,这在逻辑上是矛盾的,因为在那篇论文中,关键的数据都已经声明是三次实验的代表性情况。那个时候怎么能够连续稳定呢?难道也不稳定,是多次数据之中筛选出三次数据?那也是作弊啊,那叫人为地“控制数据”。 危机还不仅限于学术。进入七月末,一方面,在学术诚信危机浮现之敏感时期,韩春雨博士对争议的回应出现滞后、失信等瑕疵,也表现出拖延敷衍之迹象,进而招致了进一步的怀疑和道义谴责;另一方面,在争议中韩春雨博士还连续地获得各种荣誉、奖励和资金支持,引起了社会关注和公众异议,甚至激发了部分质疑者的愤怒;导致责任人(韩春雨)和责任主体(河北科大)出现社会诚信危机。学术诚信与社会诚信双重危机跌宕起伏、引发舆情发酵。质疑阵营夹杂着极端化的过度怀疑与有罪推定等语言暴力,挺韩派则充斥着着无知的保密论与愚昧的阴谋论。 让我们再次回到学术本身。自6月中旬到7月下旬,全球各实验室的NgAgo的重复性验证陆续传来坏消息,论文重复性危机愈演愈烈。论文结果的“不可重复”可以表明“他证”证明失效,大面积、大幅度不可重复更是近乎“他证”证伪,这种状态意味着出现“学术不端”嫌疑。但是,并不等同于已经认定存在“学术不端”,因为可能存在无恶意的误操作或者误判断。 怎么办呢?按照通常的学术规则和学术伦理,论文作者、特别是约定的责任作者(通讯作者)应该做出正面的和诚恳的回应,并主动开展“自证”,以便揭示真相并自证清白。这些“自证”措施包括: 首先应该公布原始记录和原始数据等资料,以便专业同行人士检视、质疑和研讨。除了常规的手写实验记录之外,分子生物学研究还会产生不少电子记录。分子生物学的很多实验需要生物技术服务公司的外包服务,一般情况下课题组会有相对固定的服务商,在服务供需双方之间特别容易产生原始的电子文档。例如,引物设计一般采用电子邮件向服务公司提交,测序结果由服务公司通过电子邮件反馈。所以,有没有设计过那些质粒、有没有完成过那些测序,是很容易自证清白的。特别是,凝胶自动成像仪一般配套有专门的计算机,大量的图像文件会形成完备的电子档案,每个文档属性中对成像事件的记录是精确到年月日时分秒的,对于同行们提出的论文中电泳图涉嫌人工PS修改的疑问,可以通过公布这些基础档案,直接给予回应,甚至可以说是回击。 其次才是在公开邀请第三方监督下,重复出实验结果。逻辑上,可由本人或者本人指导他人,实现“本人本地重复、他人本地重复、本人异地重复、他人异地重复”等几种方式中的一种。在质疑声中,证明清白,是最好的自我珍惜和保护。一个视“科研是一种生活方式”的“不急功近利”的青年俊才,怎能会不珍惜荣誉呢? 为什么说,这个重复实验的办法不是首选的办法呢?因为科学研究的竞争,是特别讲究时效性的,首创是科学家极为重要的荣誉。竞争之激烈,可以从几年前的CRISPR竞赛中看出端倪。詹妮弗杜德娜和卡彭蒂艾合作,在《Science》上发表了CRISPR的开拓性论文,这篇论文是于2012年6月8日交稿,2012年6月20日接受,2012年6月28日在线发表,2012年8月17日正式发表,这一重大成果的首次发表,奠定了其“基因编辑两大女神”地位,更是其诺奖呼声至高的根本缘由。而号称“基因编辑小王子”的张锋,他首次实现CRISPR哺乳动物细胞基因编辑的论文发表在《Science》上,于 2012年10月5日交稿,2012年11月12日接受,2013年1月3日发表(同日同期还有Church的相似论文),以上时刻,记录和证明了张锋在论文发表方面的领先(专利另论);詹妮弗杜德娜的CRISPR编辑哺乳动物细胞的论文发表在《eLife》上,于2012年11月15日交稿,2013年1月3日接受,2013年1月29日发表。与张锋比,发表在同一个月、只相差26天,但詹妮弗杜德娜却失去了这个首创荣誉,两位科学大咖之间的竞赛激烈程度可见一斑。之所以这么不厌其烦地罗列这些日期,是让大家体会一下什么叫科学竞赛,什么叫日新月异。也让大家感触一下科学家之间竞争的“惨烈”程度。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