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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报:东莞“疗伤”记:打工城市的工伤之困与求变之路(4)

时间:2017-02-21 12:33来源:澎湃新闻 作者:手机看新闻 点击:
但并不是每家康复机构都有如此完善的康复机制。深圳、东莞等地虽然有本地的工伤康复医院,但通常接受的是病情较轻的工伤者,病情较为严重的一般送

  但并不是每家康复机构都有如此完善的康复机制。深圳、东莞等地虽然有本地的工伤康复医院,但通常接受的是病情较轻的工伤者,病情较为严重的一般送往广东省工伤康复中心。

  杨秀磊受伤后做康复的医院,属于东莞政府指定的工伤保险协议服务机构,但医院没有为他进行心理康复。

  “很多医院在入院和出院时让工伤者做心理健康测试,有严重心理问题才会安排治疗师进行单独治疗,不严重的则集体接受治疗。”宋刚虎说。

  职业康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2016年,同耕跟进了17名工伤者的再就业情况,仅3人成功就业。

  杨秀磊是其中一个,他在东莞市残联的帮助下顺利找到工作。东莞市残联就业办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工伤职工可办理残疾证,残联根据职工的具体情况介绍工作,且残联每年都会在各个镇街举办残疾人专场招聘会。

  不过据《南方都市报》此前的报道,广东省工伤康复中心接受针对性职业康复的比例也不到20%。该院职业康复科主任徐艳文对媒体解释,“一方面是工伤职工对职业康复的认识程度偏低,不知道在接受身体治疗的同时,还能进行职业训练;另一方面是担心接受职业训练后会影响工伤赔偿。”

  部分工伤者甚至怕伤病减轻就没有拿赔偿的“证据”了。当社工提出要为工伤者杨诚忠筹钱治病,他不停地说,“我不要,我要工厂给我治病。”

  2013年,因为工伤,杨诚忠的一条腿上了两块钢板。“过去我做焊工,工资高的时候一天300块钱,平时也有200块。”工伤后,他觉得自己再做不了“工资高”的工作,在东莞找了家工资不高的表壳厂工作。

  然而,因长期接触工厂污水产生的有害气体,从2016年3月开始,他全身皮肤发痒、发烂。 因长期接触工厂的有害气体,杨诚忠的头发已经掉光。

  因长期接触工厂的有害气体,杨诚忠的头发已经掉光。

  4个月后,杨诚忠到安监局举报工厂,工厂被查封了。2016年8月,杨诚忠开始掉头发。

  今年1月15日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杨诚忠摘掉假发,露出已经掉光了的头。他的头部皮肤发烂,还有一小块发脓。

  “新年愿望就是治病。”杨诚忠说。

  不可触摸的伤口

  在深圳,圆典工友服务中心的李松华发现,自己常去探访的几家宝安区的医院,收治的工伤者在逐年减少。

  从事社会工作9年的宋刚虎觉得,东莞的医院也有类似现象。他认为工伤减少的一个原因是东莞的产业升级,“另外推行机器换人后,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2016年,《中国青年报》报道称,随着深圳产业升级,劳动密集型工厂外迁,“深圳正在告别断指”。同年,有媒体援引佛山市南海区人社局2014年的数据显示,南海区年工伤人数在2009年达到高峰,而后以约10%的比率逐年下降。

  但对一些已经受工伤的人来说,真正的“告别”有待时日。

  2006年,16岁的郑芳玲从湖南永州来到东莞一家玩具厂打工,在工厂发生意外,右手手腕以下截肢。

  康复后,郑芳玲尝试应聘十多份工作都没有成功,还被老板嘲笑“缺胳膊少腿”,只好回家休养。

  2011年,郑芳玲在家人的支持下再次来到东莞,在电视大学学习法律,毕业后留莞工作。6年后,她只接受澎湃新闻的微信采访,拒绝面谈和通电话。

  “年龄小、心大,不觉得(接受采访)有什么,随着慢慢长大,就越发脆弱了。”郑芳玲说,工伤和工作问题已经是她“不可触摸的伤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敏感,但我知道我是在坚强与脆弱间游走。”

  郑芳玲觉得,自己的故事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美好或不美好。“至于怎么活着到现在,很简单,逃避、选择过滤负面。”路人回头看她,她就当作不知道,“时间久自然也就能坦然面对。”

  “至于世俗,”郑芳玲说,“容不进就呆在自己的世界,时间久了也能找到平衡。很糊涂地活了这么些年。”

  在55岁的冯铁山身上,倒是看不出工伤的痕迹。只有他那张“东莞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书”写着:“2012年2月17日,高坠伤。”“脑震荡,颈椎外伤,多发肋骨骨折,左侧肩胛骨骨折,创伤性湿肺,脾脏挫伤……”“八级伤残。”

  2013年12月25日的鉴定结果则为“旧伤复发”。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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