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玩具厂时有上万员工,现在只有两、三千,近年厂里效益不好,不想要那么多人,我自己也想走。”学了两年编程没学会,张家伟和原来的工厂合同期刚好也满了。他选择了离开,理由是“看不到希望”。 “工资不加,也没升职空间。那里的人一直在流失,做三年多待遇和职位仍跟一个新进员工差不多。” 2012年2月8日,清华大学社会学系联合“工众网”发布《农民工“短工化”就业趋势研究报告》,指出农民工就业普遍存在“短工化”趋势,工作持续时间短、流动性高,新生代农民工(80后)的“短工化”趋势尤其明显。清华大学社会学系调研人员说,“年青一代农民工更容易因其高教育程度带来高职业期望,因此,年龄越小,换工频率越高。” 该调查显示,我国农民工在用工单位的升职空间有限,超过1/3的农民工在上一份工作期间薪酬、技能和管理层级均无提升。超过60%的农民工因对用工单位条件不满主动辞职。 然而,多数农民工换工作后未获得职业地位提升,只有42%的农民工薪酬有所提高,仅11%的人在技术等级方面得到提高,15%的人在薪酬、技能和发展前景均无提高。 “工厂的人员流失加剧也和90后年轻一代的心态有关,他们很多在厂里做一段时间不高兴了就走,”一位人力资源行业资深从业者对澎湃新闻说,“但过几年他们就会发现,频繁换工作没有意义。” 如今,张家伟在惠州一家生产铜箔的工厂做电工,待遇和以前比没有改善。他苦笑道:“我已经不去想什么希望不希望了。” 工人的高流动性和企业的招工难,使得“机器换人”并未表现出企业为引进机器而解雇工人的现象。但随着自动化的普及,工厂的普工缺口将进一步减少。 被机器“换掉”的工人去哪里了呢? 广东省政府副秘书长、原东莞市副市长贺宇的看法是,东莞的“求人倍率”还是很高(记者注:“求人倍率”指劳动力市场在一个统计周期内有效需求人数与有效求职人数之比,求人倍率高表明就业形势稳定),一个企业部分工人转岗后,很快就会被其他企业或服务业吸纳。 心连心惠众人力资源集团董事长谢志昂对澎湃新闻说,“我们开了化妆师、月嫂、育婴师、面点师、茶艺师、网上运营等培训班,都有政府补贴。希望这些培训能帮助普工从制造业转移到其他行业。” “机器换人”只是刚拉开序幕,”广东智通职业培训学院院长黄廷胜说,“现在没有那么多人被换,可能三到五年后这个现象才会比较明显。”机器人班培训。 寻求升级的工人 “机器换人”也催生了新的人才缺口,操作机器设备及管理自动化生产线的技工、技术人员非常抢手。 许多机器人供应商在给企业提供自动化方案和产品时,还要为客户培训工人。一位在机器人供应商工作10年的工程师说,“我给工人培训时明跟他们讲,学会自动化编程,一万好几一个月没问题。这样的人紧缺,基本上都是互相挖角。” “光卖车没有司机是不行的。”拓斯达董事长吴丰礼如此形容为企业培训人才的必要性。许多客户产品上线后,拓斯达会安排几个工程师驻客户的工厂3个月甚至更久,教工人使用机器。 “每天让工人写培训心得,有些学过就忘了,工人中途离职,我们还得再培训,挺艰难的。” 他半开玩笑地说:“特别好的客户说不定我还送个工程师给他,免得他挖。”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