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于大爷一直很随和。栾云平师哥很严肃,我们感觉都挺害怕的,哪敢拿师哥砸挂。赵云侠很容易聊天,他一直就是这种性格。曹云金呢,不怒自威,他往那儿一坐,别人都不敢说话。何云伟是有架子的,来后台跟谁也不聊天,那儿换完衣服就上台演了。那种架子是一方面来自他们的性格,来自他们的能耐。后台来说,按照你的能耐嘛,人家是角儿,所以我们那会儿,看他们就是仰望的感觉。这行就是这样。 我们这批学员里,郭鹤鸣是第一个给字的(备注:8月底郭德纲发布的德云社家谱已将郭鹤鸣「革除师门」)。我们当时在上大课,郭鹤鸣很出色,弹弦特别好,各种乐器也会,张文顺师爷说他叫郭鹤鸣吧,所以说他排在我们前面。鹤字科我排老四,我们的名字成批给的。 当时在园子里边,学员分组,这个老师带几个,那个老师带几个。我跟曹云金。他给我开蒙,第一个段子是《夸住宅》。抛去别的不说,他的业务还是蛮好的,我觉得很受益。他可能会教你一个贯口,他会一个字一个字他给你讲,为什么这个逻辑重音落在这里?你的情绪是什么?你应该怎么去表演?那你的动作应该是怎么样?有了这一个开蒙的过程,你就明白,相声原来是这样的。没有人说你永远不知道,就好像一层窗户纸,你捅不破,自己瞎琢磨。 我跟韩鹤晓是一对,曹云金说活就在那个天桥地下室。你说吧,站在那儿说吧,每一句都会打断你。你说得不对呀。(备注:韩鹤晓「私自去外地发展」,两年后回归德云社「暂留察看」。德云社师徒恩怨喧嚣之际,9月7日凌晨,郭德纲弟子鹤晓发微博感谢恩师不离不弃,郭德纲转发微博安慰徒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两年思过,尚有良心。在外发展,颇多不易。若有疲倦,随时返京。现在开始,你依然是我的徒弟,你叫韩鹤晓。」) 什么是传统呢?其实无非就是符合艺术规律。你跳出来,或者你乱七八糟的,那就不对的。比方背《夸住宅》,「在您家门口,有四棵门槐。」等会儿,打住,不对,跟你说为什么,怎么吐字,怎么发音。「上有门灯,下有懒凳。」等会儿,不对,你眼里没有,你得看见,观众才能看见。 不光是听一遍的事,那简直见天练。我当服务员的时候,没事就去地坛公园,天天练。背得很熟了,有的地方还是不对,它不光是字音的问题,气息、断句、感觉,你还是不对。 他带了我们一两年。《夸住宅》、《五行诗》、《对春联》,有这么几块活吧。平时看他时间,他也不住这儿。来演出的时候,我们俩也来这儿,他演出完休息,给你们说说吧。一般教两个小时左右。一个贯口,你背起来可能就两分钟,他能给你说一两个小时。有时候拿磁带给你录下来。 你们都说他是一个特狂的人,但业务是业务,跟你看的表面是不一样的,这是两码事。他不会无故地训你。 开完蒙之后,你可以自己上活了,你自己可以听段子,自己写下来,把它研究透了,然后自己上,找他的机会比较少了。他也比较忙。 我记得我第一次上台的时候,我记得徐德亮、王文林、邢文昭,这些演员都在两边看。只要新人上台,后台的人都看,看这人到底怎么样。我演的是《五行诗》。说了20分钟,多好谈不上,只能说完成了。下来时,曹云金说,还成吧,就这样还成吧。 刚开始演出,那肯定是没有工资的,你是压活来了。后来觉得你还不错了,可能20块钱工资,60,80,就这样慢慢地涨。 曹云金师哥对我半师之恩。基础打得很瓷实,我很感激他。这种恩情你是永远铭记在心的。他走了之后,好多人骂他,我从来没骂过一句。 师父郭德纲 当时在德云基地,还住着天津民间评戏班的好多老艺人。师父就一直有这个想法,把他们请过来,就是为了在天桥唱戏,把戏曲给带起来。 师父觉得我学一学戏曲,对我有帮助,我自己也感兴趣,就见天儿地跟他们排练,跟他们唱评戏。不用交学费。上午排练一下,中午我们单位的车,拉到天桥这儿,下午唱评戏,从跑龙套开始,晚上说相声。这个戏班演了一两年就没有了。各种原因吧,可能有点亏损吧。 我唱评戏那阵儿,问师父比较多。师父说我给你唱一段什么什么,录下来,开奖,让我回去学去。师父是唱小花脸的。去师父家里,师父,我编了一个小段,您看看行不行?比如有个段子,我用评戏唱《来自星星的你》。师父说你这句最好改一改,拿起笔来就给我改了。他改完之后画龙点睛,完全效果不同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