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北城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我如果找本专业的话,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学相声了,因为一天到晚都得在那。干保安呢,费体力,不费脑力,平时可以自己练。 那些保安里,我是唯一的大学生。他们大多是初中生,或者没上过学。我跟那些同事聊,有的人就觉得你不要这样,你学这个干吗呀,你不如找一个本专业的工作多好啊。大学也有很多人劝我,你把相声当爱好就完了,别当真。但是我从来不听,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应该是说相声的。 就这么简单,我就想干这个行业,至于挣钱不挣钱,出名不出名,都没有想过。学员里那种功利性的人肯定会有。但因为我们不断刷人,那些人早就被淘汰了。有的人觉得说相声很简单、很有趣,我学一段时间,我也能挣钱了。他待一段时间,他觉得学相声这么枯燥、这么难,自己就走了。 我学位证没拿到。坦白说,我英语不好,考试作弊给逮住了。其实还是可以补考拿到学位证的,但我一直在德云社,我也没在意。 大学学的,后来几乎没用上。记得有一次,师父需要唱戏的道具,那种写着回避、肃静的牌子,需要上面画一个老虎头,我在后台用丙烯颜料画了两个放在那儿。师父来了说,你这孩子太聪明了,那就唯一一次用上的。 辗转 后来我换了工作,去安定门当客房服务员,每天打扫卫生。每晚下班就来天桥这边听相声。那会儿刚好有个803公交车直接到这,但是如果回去的话,11点散场可能车就没有了,我就借了一个阿姨的自行车,天天骑着上这儿来。现在我都特别感谢那个阿姨。 那个工作辞了之后,我什么也干过。最累的就是收电话费。那种私人公司吧,他给你一张公交卡,到处跑,比较累。最远的去到顺义那边嘛,一去一天,收个一两百块钱的电话费回来。 我一来北京,最先认识的是张鹤伦,关系到现在都特别好,我们一起当保安。他比较曲折,组织觉得他不是那块材料,对他劝退几次。倒也没有说不让你来了,这门不许进了。他自己比较执着,慢慢地这样过来了。后来我没有工作,他还当保安,我在他宿舍里住了一个月。 我想还是应该自己找个地方住,就找了一个在楼梯后面的那种斜顶地下室。人睡觉不能抬头,抬头就磕楼梯了。400块钱一个月。过了一阵子,我身上没钱了,我想这个月完了之后,我不知道怎么过了。 很巧,那个时候有鹤字科的汇报专场,我攒底。演完了之后,师父觉得不错。师娘就跟他们聊起来,就说起我现在住在哪里什么的。师娘说,让他住园子来吧,一句话就把我救了。我就搬到天桥剧场里边免费住。 剧场地下室是可以住人的,服务员都住在那儿,我也住在那儿,散场之后摆摆桌子,打扫打扫卫生。三哥孔云龙也住在那儿。后来韩鹤晓、闫云达也住过那地下室。地下室是上下铺,两三个人住在一个屋。 我师父说,其实园子不缺你干活,但是它是磨炼你的一个过程。你可能在外边心气儿比较高,通过干活,能把你的心磨得很沉稳。他说这是一个传统。我觉得住剧场挺好,每天可以听活,耳濡目染,会长功夫的。 后台我也住过,打个被窝卷,在地板铺上,就在那儿睡了。第二天早上卷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放。二楼我也住过。有一年,德云社做了很多月饼发给员工,剩了很多。我在二楼拿箱子铺起来当床,在上面睡了一段时间。 我们这儿招学员,你不交钱,组织也不发钱,因为我在园子里边等于是服务员一样,见天固定干活,那阵儿每个月给我500块钱生活费。然后吃住都管。我们都起得晚,一般不吃早饭。午饭、晚饭有厨师做。我很知足,因为我是从零开始来学东西来的,人家教给你东西,还有地方住有地方吃,还给发生活费,已经蛮好了。 我没觉得特别苦。因为我是农村孩子,小时候干农活比这个苦多了。夏天大太阳晒着,下玉米地里边抓化肥,那个叶子拉的身上都是一道道血印,那不也过来了吗? 在园子里住了好几年吧。等大兴的德云基地建起来了,有排练厅,有宿舍,还有食堂,我就搬那儿去了。 师哥曹云金 我们学员都很规矩,后台都不敢进,就在侧目条坐一排凳子,在那儿听活。哪个老师一进门都站起来,「老师,您好」,坐下听。因为(最开始)没拜师,没给字,还不是师兄弟,不能叫师哥呀。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