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初,杨元庆从西雅图飞往拉斯维加斯参加CES电子展,在他所乘坐的达美航空航班上,座位后面全都摆放着以他本人作为封面的《达美航空杂志》,早有准备的联想官微工作人员很快把照片上传到微博,杨元庆进行了转发。 此外,在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事件上,下属已经习惯拿粉饰过的数据上报杨元庆和管理层。 而归根结底,联想移动从来没有一个长期性的策略,这是导致其失败的根本原因。“因为没有长期性战略,即使不是冯幸、刘军或陈旭东,换别人来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齐胜辉说。 “联想是一家没有长期策略的公司。”前联想高管向腾讯科技形容,“好比杨元庆在前面扣动扳机,对着很远的墙壁开了一枪,下面的人上前找到子弹孔,画个圈,说这就是我们的策略。但过了一两年,可能杨元庆发现上一次没瞄准,再次扣动扳机,又换了新的策略。” 如果说联想真的有长期执行的策略,那就是国际化,问题在于,联想的经验停留在传统的全球PC市场,反而错失了近五年源自中国本土的手机等领域创新机遇。 “联想做手机,就好比种树——最开始种了很多,然后把其中几棵拔出来希望长更快一点,却发现拔了的都死了,没拔的反而长得好,于是又开始对剩下的树疯狂浇水施肥,结果发现这些树要么被水淹死了,要么被肥料催死了。”一名前联想手机高管告诉腾讯科技,“最后的结局是,既然自己种的都不行,那就再从外面买一棵树回来吧。” 2016年,中国手机市场已经大变天,联想手机品牌失去竞争力,杨元庆将扳机对准了此前从谷歌手中买回的摩托罗拉品牌Moto。在联想内部,为了强推模块化手机Moto Z,这款产品被命名为“杨元庆项目”,它就像“政治任务”一样被视为最高战略级别产品,但目前来看,效果并不明显。 对比其他竞争对手,小米从成立至今,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其战略目标一直是做高性价比的产品;OPPO、vivo的战略目标也很简单——十年如一日地深耕线下渠道;华为为了做海思芯片,可以忍受持续亏损10年。 而联想的方向总是变了又变。
2010年4月19日,联想曾声势浩大地推出乐Phone,直接叫板iPhone。柳传志还请来好友马云为其站台。但乐Phone上市以后,销量表现糟糕,联想两年后就将该产品线砍掉。 2015年初,谈及联想投资成立独立运作的神奇工场时,杨元庆说,联想用了30年做到150亿美元的公司,希望神奇工场也多借鉴。但仅仅只过了一年半的时间,神奇工场就被联想收回,ZUK品牌也不复存在。 与之相对应的是,杨元庆更关注MBG的短期业绩。要知道,2013年MBG在运营商市场与开放市场占比不但没有扭转为4:6,反而与既定目标更远,但这并非是刘军一个人能左右的。因为联想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指标是不破的天条,要按季度向股市交作业。这个压力,杨元庆一直都在给MBG施加。 2013年,MBG正如日中天,杨元庆希望能在移动业务上复制PC时代联想收购IBM式的成功,一直对摩托罗拉十分垂涎。收购摩托罗拉,联想需要花费29亿美元资金,加上几乎同时收购的IBM X86服务器业务需要23亿美元,联想用于国际并购的资金超过50亿美元,因此维持自身股价更是重中之重。 联想内部有一种说法叫“斯巴达方阵”,刘军是方阵里的一个指挥官,但也是方阵里的一员。“比如刘军接到杨元庆下达的销量目标,很难去调整策略大幅度砍掉运营商业务,全力做互联网业务,因为每个季度的任务都分解了,而不是说三年之后要做成什么样子。”联想MBG的一位前操盘者说。 “斯巴达方阵”的好处就是执行力非常强,坏处就是遇到一些市场变化有时必须要去做一些调整和应对,但是当时联想强调的精神是就算前面有一堵墙,也要打个洞从这穿过去。上述MBG前操盘者说:“如果是一堵墙你很幸运打完洞穿过去,但如果是一座山,可能怎么打洞也穿不过去,还不如绕过去。” 2013年10月份,MBG管理层来到天津开务虚会,闭门研讨了三天,刘军与在场的高管一起达成了这个共识:手机业务增长可以,但此时需要放缓脚步,适当收缩几百万台。需要在竞争力建设方面多下功夫,比如增加产品研发投入以及加强品牌建设。 但没想到的是,会后20天,一切目标都变了。杨元庆下令,该季度不仅不减少出货量,反而要增加300万部。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