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国对非各类投资存量已超过1000亿美元,有3100多家中国企业在非洲投资经营,涉及基础建设、制造业、服务业、矿业、农业等众多领域。 位于宝汉直街的越洋商贸城,有50多家商铺关门出租,林老板的货运公司是二楼为数不多正常营业的店。2010年生意最好时,“每天都有两大车(0.6吨)”,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货量减少,利润下滑,营业额下降40%。 他认为这跟中国对非投资热有关。“前两年有很多中国人到非洲做生意、开公司,从这边运大量的货过去,他们规模做得比较大,在当地有大型的商铺、仓库,销售价格和这里进口价格差不多,非洲人就可以省掉中间运费,不用来中国采购了。” 相互融合 2003年,Felly刚来中国,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打拼,经常因沟通问题与人发生争执,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学会了中文,也学会了中国人的说话方式。 六年前,有一个非常熟的朋友生病,没有去医院看,在某天早上一睡不醒,“突然没了”,留下妻子和五个小孩。Felly心里很难受,发动同胞凑了十几万,把尸体运了回去。非洲没有火化的习俗,他们不喜欢火化。每天晚上,宝汉直街的水果店都是非洲妇女的常去之地。 在摄影师李东看来,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是非洲人融入中国社会的一道坎。即使是做生意,双方的交流也仅限于几个单词和一台计算器。 同行乘坐地铁时,Aminu曾要求记者不要与他交谈,“你是中国人,我是外国人,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他们会听我们说话,他们会看我外国人,你知道吗?”他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李东说,许多非洲人来的目的就是倒货赚钱,他们不想被过多关注,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在王海戈看来,融合是相互的,“不能单方面要求他们去融入我们,我们也要去接受他们,去认识这个群体,了解他们的文化。”三元里服装城的所有广告都是以非洲人作为模特。 2015年,他开始有意识地设计面向双方的社区活动,让当地非洲居民也加入进来。比如在一些传统节日,让本地居民邀请非洲朋友到家里吃粽子、包饺子;带非洲人去逛花市,直播,要求每人必须找到5个中国人,主动介绍自己并合影。 2014年,王海戈刚来登峰社区时,服务对象一上完课就走,参与社区活动的热情不高,但这一年多以来,王海戈感觉到,改变正在慢慢发生。 非洲人的圈子没有以前那么封闭了,他们口中愈加频繁地出现“中国朋友”这个词,主动融入的意愿比以前强烈了。2016年,登峰街外国人综合服务中心的服务人次达到成立以来的最高峰。 与此同时,那些经常投诉外国邻居吵闹、乱丢垃圾的领居们,也几乎不投诉了,“本地居民慢慢接纳非洲人了,甚至在他们外出时,主动帮他们带孩子”。 中国梦 现在,Felly经常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新来的同胞:“你要想在中国做得好,必须要有工作签证,这里是中国,必须按照中国的方式来。” 五年前,Felly在刚果遇到一个中国人,刚果话说得很好,已经几年没回国了。“我跟他说‘我们回中国吧!’他说他不喜欢,我说你骗鬼啊,中国这么好!其实他不是不喜欢中国,而是他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Felly也有5年没回家了。他的家庭很大,有六个弟弟妹妹,最小的妹妹嫁到了比利时,他给所有家人都买了手机,全部安装了微信,以便互相视频通话。这五年他经常出差,去了欧美很多国家,却越来越想念刚果老家。 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不应再像小孩子一样依赖家人。“我不回去,感觉这里已经是我自己的家了,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和那个在刚果的中国人一样,他也已经习惯了中国的生活。Felly的办公桌上插着一个刚果国旗和一个中国国旗。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