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管北京市怎么提高门槛,外来人口增速仍持续走高。截止到2015年年末,在北京市2170.5万常住人口中,外来人口高达822.6万,占比为37.9%。而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仅2010年河北流入人口就超过北京流动人口总量的五分之一。凡此表明,各种优势资源过度集中的首都北京的城市磁力过于强大,如果在周边不能有一个可以和它相媲美的城市,京津冀的协同发展,就极有可能是围着北京市再摊一个更大的大饼。展眼望去,在京津冀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并不容易,不仅天津和石家庄不行,连地级城市保定的人口也都超过1千万,再怎么拓展,都不可能建成一个巨大的人口蓄水池。 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提出:必须认识、尊重、顺应城市发展规律,端正城市发展指导思想。中外历史上很多都市的迁移和扩建,都是出于遵从自然规律、协调人和自然矛盾的现实需要。从中国古代都城史的角度看,无论是汉唐的双都城——长安和洛阳,还是唐代对隋朝都城、元代对北京城的扩建,都是因为旧都不能满足帝国首都必须具备的城市功能。从西方现代大都市的角度,19世纪下半叶,伦敦、曼彻斯特、纽约、芝加哥等在出现了人口拥挤、环境污染、贫富差距悬殊等“城市病”后,也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另建新城的策略。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对于一个城市也是如此。在经济全球化和政治多极化的当今世界,在积极应对北京大城市病的同时,另择空间建设一个国家副中心,以备不时之需,对于捍卫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是绝对必要的。在某种意义上,就像农业生产中的轮耕制,雄安新区的设置,可以看做是“都城空间轮耕制度”的一次探索,完全符合城市发展的规律。 3 上兵伐谋:一子落定,满盘皆活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如果说,开奖,三年来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推进,主要属于战术层面的“伐兵”和“攻城”,那也不妨说,河北雄安新区的布局和落子,真正具有了上兵伐谋、以谋取胜的内涵。 规划中的雄安新区,包括雄县、容城、安新3县及周边部分区域。这个选址和布局,初看起来有些出人意料,但细思之则发现意味深远。 首先,雄安新区一直是交通战略要地,距北京、天津只有100公里,属于高速1小时、城际高铁半小时的交通圈内,此次浮出水面,有望在京津冀腹地形成一个新的“中心地”。 其次,城市化水平较低,新区内人力资源、土地资源相对充足,坐拥华北平原最大的淡水湖泊——白洋淀,拥有良好的发展潜力和市场空间,还可连带解决京津冀区域的“中部塌陷”问题。 再次,远期规划面积2000平方公里,比深圳经济特区(1990平方公里)略大,不到浦东新区(1200平方公里)的两倍,建成后可容纳人口超过1000万,这样的规模和体量足以为解决京津冀协调发展的核心问题——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提供辗转腾挪的战略空间,且与其他地方相比,三个县城的建设成本又是最低的。 最后,具有一子落定满盘皆活的系统效应。比较而言,在一穷二白上,雄安新区有些像当年的小渔村深圳,在后发优势上,又像当年和沪西一江之隔的浦东,前者深入到战略前沿,后者具备雄厚的外势。在没有这个新区时,谁也看不出京津冀与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如何互动,而一旦有了这个新区,一幅“南深圳,东浦东,北雄安”的深化改革和开放发展宏图已跃然纸上。 在战略一词已被用滥的当下,这才是真正的城市战略规划。不同于一般的空间、人口、交通、土地、金融、文旅等专项规划,它既在横向上统筹了环境、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发展要素及其交互作用关系,又要在纵向上把握过去、当下、未来的内在关联及其包含的风险和机遇,是一种更加系统的国家大局设计和一种前瞻性的千年城市谋划。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