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饭也舍不得要个鸡腿,就点两块钱的土豆丝,再加个馒头搞定。”白书方告诉她,年轻人早上还会买个鸡蛋,年龄稍长的光想着省钱,早饭都不吃。 长时间高强度作业,白书方一想起38℃高温下,穿着长袖长裤工作时快要中暑的晕眩感,便念着家里的惬意。“回来种蘑菇也挺好”,他“临阵逃脱”了。 破碎的家庭 发生事故的冷却塔设计总高度165米,今年4月开工建设,24日事发时已完成70多米。现场照片显示,施工平桥吊坍塌在地,“比人胳膊还粗”的钢筋扭曲杂乱。 知情人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正在进行冷却塔外浇筑。“意外发生在施工的最后一个步骤,河北工人们正拆除冷凝塔外围的木制脚手架,但尚未干透的混凝土开始脱落,最后坍塌。” 据央视报道,开奖,工人们突然听到头顶上方有人大声喊叫,接着就看见脚手架往下坠落,砸塌水塔和安全通道。十几分钟的时间内,整个施工平台完全坍塌下来。“当时一部分工人在地面作业,一部分在冷却塔上面,不管是从70米的高度掉下来,还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这个冲击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事故发生后,70多名遇难者家属陆续离开白范疃村,带早前离开村子的人“回家”。这个本就大量村民进城务工的“空心村”,愈发冷清、凄凉。 留在村子里的人,日子也越发艰难。 白会光的父亲股骨头坏死,白俊海的母亲高血压、腿部浮肿,王宁的母亲骨质增生……这样的情况在村中太普遍了。早年从事体力活,晚年身体落下一身疾病,靠子女救济。 这种情况下,村里孩子读完初中已是奢求。白俊海三兄弟都没读过高中,他更是初中辍学,十五六岁就外出打工,一走已有近20年。逢年过节回来一次,也是专门抽空看望父母和两个儿子。 “上有生病的老母亲,下有两个上学的儿子,再加上3年前去世大哥留下的孩子需要抚养,压力可想而知。”白俊海的侄子秦冲望向墙上白俊海的照片,渐渐沉默。 为了给白俊海三兄弟娶妻,他们的父母早年四处借钱。为了还钱,三兄弟和父亲全部外出打工,至今还有十来万未结清。 “四个小孩,我以后拿什么养活?”白俊海的母亲王淑瞪着眼睛说,要不是为了孩子,自己可能随时就咽气了。 白会光的母亲甚至不能听到儿子的名字。她两天没吃饭了,只想早日等到孩子遗体回来。“听人说,很多人被砸得面目全非,我儿子是遗体保留得比较完整的,我还想再看一眼。”说完,她瘫坐在床上,哭泣声淹没了整个房间。 蜷缩在床上的王淑一天多没有下床,她总是看着远方出神,嘴里反复念叨着:“以后怎么活呢?小孩怎么办?” 王宁的二姐王红倩总想起弟弟躺在母亲腿上撒娇的样子,还有每次过年回家都会给小孩买衣服和玩具的情形。现在,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弟弟结婚欠的债,以后靠谁还?”她呜咽着,发愁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如今,白范疃村许多人家空落落的,只剩下紧闭的大门,和门上贴着的五个烫金大字:家和万事兴。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赵蕾 实习生 邱碧漪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