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某华说,小儿子从未念过书,“没什么文化”,此前曾到浙江、广东等地打工,“干体力活”。今年,因为母亲病重,韦某平不敢外出打工了,只得留在家里守护母亲,偶尔去打零工。 每一个细节都透出这个家庭的贫困:石头砌成的房子已经裂口,裂口最宽的地方,足以将手掌放进去,“要不是用棍棒撑着,可能就会垮”。 贫穷深深地改变了这个家庭,“有时甚至连吃盐都成问题”,几年前,韦某胜的母亲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家庭。 “虽然穷,我们还是尽量节约,想让小孩多识几个字。”韦某华盯着记者的眼睛说。 在乡邻们看来,小学和初中阶段尽管交钱并不多,但仍有一些各种名目的费用,“还是得花钱”。而外出打工,虽然未必能赚多少钱,“但过年起码能买一件衣服”。 部分乡亲已经听说了韦某胜成为新闻中的“童工”的事,但他们并不认为做“童工”是错误的决定,相反,是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决定,“没办法,要不就要饿肚子”。 “要养活这一大家人,他父亲只能出去打工,他70多岁的爷爷还得去干农活。”乡亲们说,去年的行情是玉米每斤七八毛、谷子每斤一元零几分,老人种的所有粮食“值不了几个钱”,“现在种地基本不赚钱,年轻人还能喂牛喂马,可是他一个快80岁的老人已经不能喂牛喂马了”。 按照这样的逻辑,乡亲们认为,在韦某胜的父亲因为奶奶的病情而不能外出打工的情况下,韦某胜成为“童工”就是在情理之中的。 乡亲们掰着手指头介绍说,村里14~18岁的孩子出去打工的,估计有一二十人。他们并不清楚“童工”的定义,对于其中16岁以下的打工孩子的数量并没有印象,“但可以肯定,不止韦某胜一个人”。 在交谈中,乡亲们固然并不认为“读书无用”,但对“读书有用”的观点也并不坚守。对于是否每个家庭都能承担高中、大学阶段的投入,以及“砸锅卖铁”式的投入能否必然带来体面的工作和高收入,他们并不抱有绝对的信心,“有一些大学生也挣不到钱”。因此,对于那些成绩较差、未体现出读书潜质的孩子,这些农村的父母和甚至孩子自己,都更容易放弃。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一个令人担忧的状况是,“童工”家庭甚至都不认识前来招工的“老板”,也未对其身份、工作方式、管理方法等信息,进行必要的了解和核实。 当地有传言说,曾有“童工”误入传销行业。这样的悲剧,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在探访中,贫困是显而易见的,对很多问题的答案,却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没有人说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生活的贫穷、对教育投入和产出的不同理解,让孩子们离开了课桌,过早地在成人世界的惊涛骇浪中拉扯起自己并不结实的风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