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稍有好转后,为节省开支,她又在父母的陪伴下回到家乡,“我疼得发疯,忍不住尖叫、大哭。爸爸妈妈整夜轮换着给我按摩双手双腿。”治疗的后期,她疼得睡不着觉,“只能把双脚泡在水盆里,一泡一整夜”。 此后,她又出现了低血压等病症,严重时甚至不能下地走路。“我喜欢学习,一直想考大学,找工作,挣钱养家。”郝烨宣说,然而,因为体弱多病,她热爱的校园生活终止于高二那一年。 致盲错过治疗双眼失明 2008年,郝烨宣身体出现浮肿,腿肿得下不了地,“腿上的肉紧得按也按不动。像是灌了铅,重得提不起来。”到医院检查后得知,肾功能的各项指标已经接近正常指标上限,医生开了药,“其中有一个药要在屁股上打针,家人出门去筹钱,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打针。” 在出租屋里,她把床头柜搬到衣柜前面,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手足无措,“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针。站着,担心针扎在骨头上。趴着,害怕肌肉变薄,打针太疼。”最后,她只能坐在床头柜上,扭着身子,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消毒,“棉签刚一抹在扎针的地方,连带着整条腿都僵硬了。我心里害怕得要命,根本下不了手,60多根的棉签涂到最后只剩下2根了。”郝烨宣说,最后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把针管插进去,觉得一条腿都麻木了,“打完我担心扎到神经导致半身不遂,试着走了几步知道自己没瘸,才终于放心。”之后的十多针,都是她自己注射的。 2009年国庆,郝烨宣的身体再次出现水肿,伴随腰疼、疲劳、无力等症状,“走路的时候,觉得有人在拖着我。”国庆节后,她在山西省中医院确诊为糖尿病诱发的慢性肾衰,当时医生就建议我做透析,“做透析是个花钱的无底洞,我们没有这个经济条件,只能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再寻他法。” 2010年年底,她得了感冒,身体情况急转直下,“浑身疼,肺部感染,喘不上气来,只能整宿整宿地坐着。原本85斤左右的身体水肿到了140多斤。”她只得住进太原铁路医院。因为水肿引发心衰,郝烨宣失去意识长达6个小时,徘徊在生死边缘。 韦林爱说,那一次,她看着郝烨宣躺在病床上,怎么叫都不应,害怕孩子就这么离开自己,她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我叫她的名字,希望她睁开眼睛看看我。” 郝烨宣说,生病这么多年,对她打击最大的是失明。2013年,她眼前时时出现飞虫一样的东西,“我忍着不敢和家里人说,家里一直有外债,我不想给他们再增加负担。病痛如果有十分,我只想说一两分,能忍的我尽量自己忍。” 到了后期,她的眼睛疼得脑袋快要炸开,“恨不能拿个铁锹把头撬开。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双眼做了眼球冷冻手术”。 卖花努力让自己整洁体面 多年患病,郝烨宣原本茂密的长发掉了大半,她在头顶梳了一小股麻花辫。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体面。发现旁人注意到自己的发型忙问,“我是不是把头发都睡乱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的脸上浮现了羞涩的笑容。 生病之后,郝烨宣辗转多家医院接受透析治疗。她在铁路医院住院时,照顾同病房一位失明的病人,“他的心态很好,那段和他相处的经历影响了我。失明以后,我常常会想起他,默默地鼓励自己。”郝烨宣失明后,无法再阅读她喜欢的书籍,她只能通过听收音机获取知识,“我什么内容都喜欢听,什么都想了解。不想让自己和世界脱节。” 为了节省住院费,她和母亲以每个月240元的价格租住在医院附近的一间不足10平米的单间,与楼道里的公厕紧邻,屋内阴暗不见光,被褥终年潮得能捏出水来,“夏天家里做饭太热,我们打开门,家里都是蚊虫,气味就更不用提了。”郝烨宣说。 2014年,天气好的日子里,母亲会推着她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她会问妈妈公园里有什么花,花是什么颜色,“什么颜色的花我都喜欢。听见鸟叫、闻见花香,听到妈妈给我描述蓝天白云,我的心情会特别好。” 由此,她想出卖花筹钱的办法,“我卖的是康乃馨,康乃馨是送给妈妈的花。妈妈是天下最伟大的人。”一枝花的成本是三元,价格随人们定,一天卖二十朵,一月赚一千多元。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