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报道可以,但不要提及具体名字,传出去不好。”51岁的村民罗书强说这话后很快又补充说,反正得病的人多了,也无所谓了,大家都彼此彼此啊,在一旁的不少乡亲都笑了起来。 罗书强是2015年6月查出来患有丙肝,花费了7万多元做了手术,在家靠打干扰素治疗。一年多时间,每隔一天都要打干扰素,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感觉到四肢无力,不想吃饭。 罗书强是家里的希望,j2直播,也是主要劳力,现在得病了,一家人日子过得十分紧巴。罗书强说,他们弟兄四个,父亲患上了丙肝,大哥和四弟也都是丙肝,一个家族4个人都患病,而且四个人都是主要劳力,这让他们这个家族无法承受。 56岁的王来山身体瘦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他家离罗书强家不远,四间土坯房看上去破旧不堪,家里十分简陋,柜子上放着各种药物。他的妻子是聋哑人,大女儿出嫁患精神病,小女儿也已出嫁在广东打工。农忙时他在家干活,农闲时到西安打工挣钱。 今年3月份,王来山感觉到自己心口痛,浑身发困,到医院检查说是丙肝,之后他又跑到西安复查确诊丙肝。“我家里情况就是这样,住院都是我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没办法啊。”王来山说,为了治病,他已经花费了6万元了,除了向亲戚借的外,还贷款了3万元,现在他一边在西安摆摊卖水果,一边买药维持治疗。王来山说,他大哥也是患肝硬化去世的,当时是他将大哥送走的,他担心自己的病,假若有一天出事,真不敢想...... 病因: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部分村民集体外出卖血 为什么在南湾村丙肝患者如此多呢?据村民们回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地处秦岭深处的商洛经济落后,不少人都选择外出卖血,上述提及的村民均在那个年代有过卖血的经历。 “我们这里相对贫困,那个时候由‘血头’通知卖血的人,然后组织大伙到商洛、西安、甘肃等地卖血。”王侃良和妻子丁彩凤卖血时还是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他们回忆,当时一个村子,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分批分期去卖血,几乎每个礼拜,村子都有人去卖血,一个人一次抽血300毫升就能挣到36元,一些村民由于挣钱没门路,就将卖血当成了主要家庭收入。 “到现在我还能记得,每次去的时候大家成群结队,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因为山里人也没有出过远门,还把卖血当成一种愉快的事情。”丁彩凤说,到了地方做完检查后,每次去将胳膊一伸,人家开始抽血。卖完血现场就把钱给了,给“血头”一定的提成,抽完血每个人还能得到被子、面包等礼品,村民们会将面包带回家给孩子吃,用卖血的钱补贴家用。 丁彩凤最后一次卖血是到甘肃天水市,大概在上世纪90年代初,那次她在宾馆住了一个月,排队等候卖血,最后经过检查,医护人员告诉她,她得了丙肝不能献血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卖血了。丙肝是什么病,当时丁彩凤并不知道,也就没在意。 卢淑侠当时也是和前夫一块卖血的,包括现在的丈夫也一块卖过血。她说,当时卖血有卖全血的也有卖血浆的,卖全血就是一次性献血,卖血浆就是抽完血后,提取了血液中的血浆,而将剩余的血蛋白又输回卖血者本人身上。 这种疯狂的卖血行为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才逐渐停息下来,这些卖血者也陆续回到村上,那时就有人感染上了丙肝,只是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将分离的血蛋白再输回 很容易感染丙肝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经济困难,南湾村体质较好的村民先后在西安、宝鸡、渭南、甘肃天水和商洛进行有偿献血,特别是1975年到1985年之间有偿献血地方广、次数多,既献全血又献血浆,1986到1990年之间大部分有偿献血者因血液不合格被淘汰,1990年后有偿献血逐渐停息。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采血基本上不检测丙肝,技术手段各方面达不到,只是检测艾滋病和乙肝等。”商州区疾控中心主任王建军说,更严重的是采血时将血液中的有用成分取掉,再将剩余的血蛋白输回卖血者体内,这很容易感染丙肝。 “商洛血站是九十年代后续才成立,之前血液管理处于一种比较混乱的状态,医院需要血液,通过‘血头’找人,对献血者只做一些简单的检查。”王建军说,那时候经济比较落后,卖血可以带来不菲的收入,这样导致不少人去“卖血”。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