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育面庞黝黑,头发微曲,短小精悍,浅绿衬衫沾着灰黄的尘土,一双短粗的胖手指甲缝里有些污渍,夏袜的脚趾和后脚掌快被撑裂,爱咧着嘴眯着眼笑。 2015年,曹光育回乡承包了300多亩土地,他管鱼塘,妻子管田,一季水稻一季麦子,200多亩麦子能收500-900斤/亩,300多亩水稻能收1100斤/亩,搞得好一年能挣二三十万元。 曹光育以前在合肥做饭店生意,凡事心里有笔明白账。「和农分期合作有什么好处呢?一个能搞到好品种好肥料,我们放心,不像小厂氮磷钾都跟不上,价格还贵,一个是资金问题,先付一半经销商才赊,农分期不要钱(利息)。」 不久前有个零售商来游说,曹光育回绝了,「用他家肥料不行,今年一亩撒100斤,明年要撒150斤,不然不长稻。」 低质肥料容易流失土壤营养,要想收成好,次年得投入更多肥料,土壤也越来越贫瘠,收成也越来越坏。「就像白开水里放味精,越喝越没味道,也像小孩吃奶,越吃越馋不顶用。」无奈的他不禁摊摊手。 他准备从农分期定20吨当季的金正大水稻肥,用高端肥养土地提收成。 「我们家有1/3从农分期拿,剩下的从经销商那里订了,要拉就拉早点。」曹光育的提醒戳中了叶振华。 「我们三四月做肥料起步晚了,很多客户年前已经定了,这个100吨,那个50吨,一听都伤心,肠子都悔青了,下半年不能再晚。」皖南战区负责人叶振华涨红了脸,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以庐江地区为例,5月是小麦收割季,6月开始种水稻和撒肥,10、11月收割水稻,完了种小麦,以此类推。农分期4-5月卖的是5-6月施用的水稻肥,6-8月卖的是10-12月施用的冬季小麦肥。 农分期四五月踩的是当季销售,比大多数经销商晚了几个月,但6月开始预售,实行订单制,和厂家实时对接需求。 订单式销售的最大好处是,不需要搬货到临时仓储点,在物流与仓储上大大降低成本。化肥厂一般只覆盖方圆四五百公里的市场,原因在于大宗商品上货卸货花费大,有人调侃化肥厂赚的是搬运钱。 02 新旧势力交锋不断 农分期开小会,经销商没放在眼里,直到在阜阳开了场四五百人的大会,他们慌了。 「肥宝宝」试点安徽,蚌埠和阜阳闹得最厉害。经销商装作大户进会场,报价时喊:「便宜没一个好东西,农分期卖假货!」,外边人拉横幅,里应外合,有的零售商甚至直接堵在村口截货。 4月1日到19日,农分期停顿业务,开始调整,大会变小会,甚至在客户家集合七八个人,开奖,但经销商仍穷追不舍。 5月底,经销商伪装成农户要到庐江办公地址,先礼后兵,问有没有合作可能,被拒绝后,对方恼羞成怒,勾着手指说:「你信不信,你拉一车我扣一车!」当天办公室断电4次,不久后被撬锁。
▲农分期地推向种植大户推广 对农分期,经销商爱恨交织。 庐江经销商郑老板曾电话金正大的大客户部经理,请求牵线与农分期合作,但农分期拒绝。 不算代理的其他品牌,郑老板每年代理的金正大沃夫特品牌销量3000吨,营收600万元,但80%-90%有不同程度赊销,一个农忙季从银行贷款200多万元,剩下的用民间贷款。2016年安徽灾年,郑老板有100多万元收不回来。 「这行不是什么很好的行业,自己做的都头疼。」他抹了一把脸,歪在椅子上,妻子在旁边怨声载道,屋内光线昏暗,有股霉味,邻屋是尘土飞扬的复合肥仓库。 提起农分期,郑老板撇撇嘴,表示对金正大与农分期合作很不满,但颇为无奈,「我文化水平也不好,再说都五六十岁了,能转什么型呢?到最后不干就是了,资源在他们手里,他左右我们,我们左右不了他。」 郑老板只在家发发牢骚,但激进的经销商干脆到厂家闹事申诉,拒绝进货。 「就像小孩跟大人生气,我不吃饭,这种经销商很愚蠢,不思进取,你不进货,有的是人找我。」金正大的大客户部经理满不在乎。 金正大有自己的利益考量。这家公司2016年营收187.36亿元,销售化肥617.75万吨,有着拓展新渠道的强烈需求。 化肥是一个高度碎片化的行业,领先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也不具备绝对优势。当下化肥产业产能过剩,光靠传统渠道增长乏力。一方面层层加价,农户越来越不买账,另一方面厂家对下游不予赊销,缺乏金融工具的代理商赊销严重,制约了销量增长。厂家必须寻找新突破点。 机会来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