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的论文有人认真研读,看起来是好事对吧?但,如果研读的家伙是为了偷猎濒危动物呢?
就怕流氓有文化 1999年,科学家Dr. L. Lee Grismer在论文里发表了凭祥睑虎(Goniurosaurus luii)。这是壁虎科里比较原始的一类物种,最早在广西凭祥被发现。Dr. L. Lee Grismer当时(天真地)认为,公开发表能促使人类更好地保护这种动物。
直播,偷猎者正在研读科学家的最" src="http://www.wzatv.cc/atv/uploads/allimg/170604/052924DP_0.jpg" /> 凭祥睑虎 并没有。 论文发表数月后,这种漂亮的动物就成为热门异宠,希望拥有收集它的人把它的价格炒到了2000美元一只。很快,研究者们就发现凭祥睑虎的模式产地“好像是被炸弹袭击过一样,好像所有的岩石都被翻过一遍”。如今在凭祥,凭祥睑虎的野生种群已因过度采集而基本绝灭。 【编者注:凭祥睑虎的问题比较复杂,国内有些两爬类的专家并不认可上文的描述。因为凭祥睑虎整体上属于食物链较为下层的物种,数量较多,在其产地属优势种,且生境不易被破坏。虽然在被认为是模式产地的凭祥现在很难找到凭祥睑虎。但是这个物种有其他的产地,且存量较大。更重要的是,凭祥很可能并非凭祥睑虎的产地,最初发表该物种时,发表者所获悉的模式产地本身极可能有误。国内两爬专家实地考察时发现,产地和分布与原论文中内容无法对应。整体而言,新物种模式产地的隐藏与保护本身是一个重要的议题,但是以凭祥的凭祥睑虎来论证此议题,似有不确。】 凭祥睑虎的悲剧绝非个例。现在,偷猎者正在大量研读科学论文,以找到珍稀物种的习性、栖居地和地理位置。 讽刺的是,现在提倡的论文开放式获取以及信息透明等原则,某种意义上帮助了偷猎者。详尽的在线科学数据库,为偷猎提供了更加便利的条件。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生态和环境研究者David Lindenmayer和Ben Scheele就遇到了这样的困境。 他们研究的是一种有着粉红色尾巴、看起来很像蛇的无足蜥蜴Aprasia parapulchella。按规定,所有生物研究者都需要将他们科学调查里发现的物种位置数据上传到一个在线的野生动物数据库中。
Aprasia parapulchella这种无腿蜥蜴非常罕见,可以长到15厘米长 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然而他们的数据刚一发表,此前跟他们合作的土地拥有者就发现,有偷猎者开始入侵那些研究数据里记载的地点,用铁锹敲碎岩层寻找蜥蜴。珍稀动物处于危险之中。而土地拥有者也非常生气,变得不愿再与科研者合作。 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件:新发表的科学文献上描述了某个物种,然后这个物种种群立刻就因偷猎而崩溃了。特别是有些动物只分布在很小的地理范围内,喜好的生境又很特殊,这样的动物最容易被精确定位,然后被精准打击。结果是,科学家很郁闷,动物很受伤,而野生濒危动物的非法网上买卖则不断增长。 譬如说,2012年德国科学家Mark Auliya发表了他在东南亚岛屿上新发现的一种无耳巨蜥——婆罗蜥(Lanthanotus borneensis),然后偷猎者立刻闻风而至。尽管Auliya已经刻意模糊了婆罗蜥的位置信息,然而,没过一年,这种蜥蜴就被卖到了婆罗洲之外。
婆罗蜥 图片来源:Chien C. Lee 少说两句吧,科学家! 现在,Mark Auliya认为,如果你要发表一个新种的话,列出发现地所在的国家就够了。别说得太细。 除了偷猎者,还有些过分狂热的野生动物爱好者也在越来越多地阅读科学论文、政府和非政府组织的报告、野生动物在线数据库,他们或许只是想去拍摄一些珍稀物种,但他们的行为一样给野生动物带来了严重的麻烦——动物的生活受到干扰,动物生活的环境被破坏,另外,人类活动也加剧了疾病传播。一个例子是,最近欧洲就爆发了一种壶菌传染病,这种真菌因野生动物贸易从亚洲传入欧洲,它能“吃”掉蝾螈的皮肤,已经导致许多两栖类灭绝。 5月26日,David Lindenmayer和Ben Scheele在《科学》上发文呼吁说,是时候反思目前的信息公开策略了。在偷猎者能熟练获取科研数据的时代,我们应该公开濒危物种的详细位置和栖息地信息吗? 很多科学家都反感秘而不宣或者自我审查。然而,很多有用的信息仍然可以公开发表,只需要隐去一些太过具体的、能帮助定位到一个脆弱物种的细节。 这在科研界也有先例——古生物学里就常常保密化石遗址,以避免非法采集。考古学者有时也会这么做。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