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圈外人很难理解,他们在追求什么。或许因为扫雷这种游戏,本身就缺乏持续的观赏性,也不像魔方,在电视节目、网络直播中,都有舞台和展示的空间。 扫雷有线下的世锦赛,也有半年一度的线上贴吧赛,但都属于雷友自发赞助的「民间行为」——唯一的官方组织国际扫雷协会,早在 2008 年就已经解散,目前在维持运营的扫雷组织,也就国际、国内这两大扫雷排行,维护的人,也仅是一批同样满腔热血的玩家。而维护扫雷网的,正是郭蔚嘉、郭锦洋、王济芸这些一直坚守下来的名字。
郭锦洋制作,基于全网前 20 名雷友的某项数据分析。 这就是扫雷的世界,没有国家队,没有专业训练,没有职业赛事,参赛也仅代表个人,即使面对国家运动员一般的伤病,也未必能被外人所理解——多数时候,他们坐在电脑前,面对着扫雷软件,单打独斗,为了打败他们自己。 伤病最终没有拦住郭蔚嘉。在成绩低迷的十个月,因为不得不慢下来,他开始慢慢修改了自己的扫雷方式,不再那么追求手速,而是给每一步点击,预留了更多的思考时间——他点击「慢」了,可他的速度「快」了。 直到现在,他玩起扫雷仍有感到手疼的时候,直播,只是程度深浅。但这段低迷的时光,真正让他超越了自己,得以跻身「中国三巨头」,名列国际顶尖之流。 去年,王济芸等到了周丹和黄琪的归来。 周丹换掉了全副装备,在扫雷吧开了复出直播帖,用日记下自己当天的成绩。 而四年后归来的黄琪,也感觉到了圈子的变化。她离开时,大部分人还是瞎扫,几无章法,只看谁熟练、谁运气好。而现在的大家,在认真地讨论各种流派、细节处理、大局观,有了专业性术语,有了完整的指标和体系。 2011 年入网的郭蔚嘉,和张先耀等人一起,一直致力于让扫雷技术变得系统、易于传承;2011 年入网的王济芸,和吧务们一起,不知疲倦地在做着引导新人的努力;而 2012 年入网的郭锦洋,则致力于数据统计、录像分析,和林锦帆一起,希望成为国际和国内两个扫雷圈子的纽带。 黄琪现在只敢慢悠悠地玩,但这些方法论,让她在不那么高强度的操作下,也可以勉强追上当年自己巅峰时的成绩。 她如愿实现了四年前的夙愿:人界第一。 期间,郭蔚嘉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活跃。「我不想走。我不玩它我还能玩啥。」 时光 2012 年,周丹出国前,曾收到王济芸寄来的扫雷明信片。这种明信片自带「扫雷高级局」,可以用硬币刮涂层的方式来玩扫雷游戏。把扫雷明信片寄给另一位雷友,一面写文字留言,另一面是自己的「战果」——就像雷友远距离用成绩打了个照面。 王济芸给周丹、郭蔚嘉都寄过,每张明信片下方,还印有他们的名字——每个雷友都是专属定制。虽然最后他俩都没舍得用,留作珍藏。这都是王济芸自费做的。
专属定制扫雷明信片,王济芸给十几位雷友做过,除此以外还有雷友徽章等。 王济芸在圈子里已经呆了 6 年。虽然至今她仍停留在世界女子扫雷排行榜的前十,但她始终觉得只是女玩家少,运气好而已。 她已经不怎么玩扫雷了。虽然从未宣布淡出,但在趁手的鼠标坏了之后,因为买不到同款,她的手感和状态,就再也没回来。换别人或许早走了,但她仍留在这里,参与和见证着历史。 她见证了早期贴吧的荒芜混沌,炫耀的、作弊的、出现困惑没人理会的; 她经历了早年和国际扫雷圈的抗争,国际排行对中国玩家数据的不信任,怀疑作弊,不承认成绩,甚至来自中国的「破纪录」录像都要审核几个月; 她眼看 Win 8 之后,扫雷从「系统自带程序」里消失,新人玩家越来越难有,玩扫雷都快变成一件暴露年龄的事; 她关注着移动端的崛起,尽管目前为止也找不到一款扫雷 app,足够专业又能做到真正的防作弊,PC 端的专业扫雷软件至今仍无法替代。 然而最大的问题仍旧是,当新人玩家再也接触不到扫雷,或者接受不了扫雷这样画面简陋的游戏,那么,扫雷未来的发展出路在哪里。这或许本该不是他们考虑的事,但目前活跃的扫雷玩家,的确也只有他们这些人。 以至于,他们不少都能记住彼此的数字 ID,仿佛那是他们的另一个名字。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