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谈论建筑,我们很少使用‘标志性’、‘与众不同’这些词,我说的是文化的差异,并无优劣。实际上,我可以理解这里的人们对地标的执着,中国语境中,天际线、建筑的高度和造型长久以来占据城市话题的讨论聚焦点。” 早期的科技创业者并不在意办公室的外观,无论中外。在硅谷,创业者的生生死死再稀松平常不过,仅改变内部空间设计从成本上考虑更划算。Facebook 当年入驻的办公室原本属于一间名为 Sun Microsystems 的公司,后者破产后被 Oracle 收购。Mark Zukerberg 将 Sun Microsystems 的标识板翻转过来,在背面刷上自家标志性的点赞按钮,还保留了许多玻璃上的前人商标。这种“反审美”的黑客“混不吝”依然延续到了他们的新的总部,即便邀请曾经打造西班牙古根海姆博物馆的 Frank Gehry,设计出的新总部 MPK20 ,比起其他科技巨头,仍然显得低调,随处可见外露的管道和电线。当然,这一次他们打造了一个足有 9 英亩的屋顶花园。
Facebook标识板的背面还保留原本租用这里办公室的Sun Microsystems的商标(图片 / Business Insider) “当然,如果遇到一个坚持奔着标新立异去的甲方,我和我的团队仍然会觉得紧张,特别是当他们除了这一点之外别无他求。”通常在项目启动会议中,Eric 请客户列出他们建造企业总部办公楼的五点需求,再让他们依次排序。“往往最终,地标让位于功能”,功能、使用效率都排在前位,没有人希望建筑有太多冗余的空间,其他的往往是成本和时间,“标志性有时也会出现在名单里,但如今,几乎没有人会把它排在首位”。 尽管地标不再是唯一目的,近年来全球科技巨头打造总部大楼的热潮,仍然诞生出不少地标建筑。Norman Foster 为苹果在库比蒂诺设计了一个巨大环形的“宇宙飞船”,人们惊叹于曲面玻璃、抛光混凝土的顶板,这个环形建筑的设计和施工技艺媲美这家公司设计的产品。 BIG 和 Thomas Heatherwick 为 Google 设计了可移动的半透明玻璃帐篷群。Google 在 2015 年的一篇官方博客中做出说明,“不同于建造一个无法移动的钢筋水泥块,我们将创造一个轻质的、模块化的可移动的建筑体,半透明的帐篷内是可控的气温湿度,树木、景观、咖啡吧和自行车道穿过这些建筑体”,他们试图打破建筑与自然之间的明确分界。与之类似,NBBJ 为亚马逊在西雅图设计的总部则直接建造了三个玻璃穹顶,在巨型温室内再造自然。 剔除单纯的地标冲动,这股热潮背后还有什么?
图一为苹果新总部效果图(图片 / Archdaily),图二为 Google 新总部效果图(图片 / 纽约时报),图三图四为亚马逊总部 什么样的办公室,可以带来创造力? Eric 多次提及一股几乎不可逆的热潮,即全球的科技巨头都坚信脑力工作者,特别是跨越不同部门拥有不同知识结构的人相遇会激发灵感。基于此,建筑设计师希望在最大程度上“制造”这种不带有明确目的性的“偶遇”,他们模拟街道生活、复制城市的功能,希望能将公司内的公共空间打造出社区感。 当然,也有反对者质疑,如何才能测量这股对“社区”建设的冲动是否真的有价值,特别是当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这些作为科技巨头的甲方如何定义“社区”。 1930 年代,为了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方便实验,AT&T 贝尔电话实验室在新泽西郊区建立了第一个企业园区。如今,在 Facebook 园区内,除了常驻的医疗团队、健身设施、自行车道、放映厅、干洗服务,几乎没有什么是在这里得不到的。科技巨头在园区内提供了一个传统社区所能提供的几乎一切功能,除了和你接触的人都和你供职于同一家公司。经历过单位体制的中国人对这种内向型的社区生活并不陌生。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