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试图告诉大家,实际上你很难感染埃博拉病毒。根据目前已有的证据,若是因为莫须有的恐惧出台旅行禁令或者隔离医疗工作者,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我们借机宣传全球卫生治理工作面临的挑战,努力让大家看到,预防流行病的国际配合还相当不足。
塞拉利昂,世卫组织的何塞·罗维拉(Jose Rovira)医生从一位疑似埃博拉死者身上棉签取血。 图片来源:Tommy Trenchard 埃博拉的爆发揭示了医学传播面临的挑战:我们得唤起人们的警觉,让大家未雨绸缪地提前关心一些重要的全球卫生问题,不要等到疾病来敲门再措手不及;而在恐慌爆发的关头,则切忌煽风点火。 我总是有点疑神疑鬼 我觉得当医学记者有点儿像是念医学院时的某个阶段,你总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些症状正好吻合你正在学的某种疾病。和医学院不一样的是,j2直播,这样的怀疑将伴随你的整个职业生涯。 每天都在报道新出现的怪病、流行病的爆发和其他各种疾病,你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自己和你爱的人,尽量提前预防。成天和健康问题打交道,你不免会对所有已知未知的病原体格外敏感。你亲眼目睹健康问题如何轻而易举地击垮一个人,于是你警醒自己千万不要生病,尽量别进医院;要是真进了医院,没查出别的问题就是奇迹。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是那么地不堪一击。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免生病,但是除了勤洗手、多吃蔬果等无聊的老生常谈以外,能做的相当有限。
作为一名健康记者,我开始对那些天花乱坠的医学新闻产生了一种过敏性的厌恶。就我所知,突破性的发现罕见而珍贵,绝非日常可见。 然而在我们的文字世界里,情况并非如此。此前,荷兰的一组研究者试图量化研究PubMed数据库中夸大其词的科学论文。他们检索了1974年到2014年发表的论文中,作者使用“史无前例”和“令人惊叹”这两个词的次数,结果发现,在这段时间里,这两个词的出现频率增加了9倍。当然,媒体记者热爱最高级形容词。研究者也统计了媒体使用“游戏规则改变者”、“奇迹”和“治愈”来描述抗癌药的频率。他们发现,这样的形容多不胜数——哪怕报道中的药物根本没有进行过人体试验。这意味着某种药还在小鼠实验甚至细胞培养阶段,记者们就已经称之为“奇迹”或者“治愈良药”了。 我问过一些记者和研究者为何要这么写,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因为这正是人们想看到的东西。科研工作的资金池有限,研究者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突破”之类的词语会让大家觉得这项工作值得资助。而媒体界的同行告诉我,如果他们总是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平淡无趣的真相,那就别想红起来,节目和书自然也就卖不掉了。 我认为危险之处在于,我们错误地引导了公众对科研工作的认识,让人们低估了获得有效疗法的难度和需要的时间。在满纸天花乱坠的魔药和神奇疗法背后,我们反而忘记了关注那些真正对健康至关重要的影响因素——例如教育、平等和环境。我们让公众走上这条无益甚至有害的道路,最终只会收获失望。这可能还会带来更加深远的影响,造成医学投入和政策制定等方面的浪费。
我会继续让人们敬而远之 我必须承认:就算得罪了朋友、冒犯了老妈,我也毫不后悔。尽管这样的做法并不受欢迎,但我每天都在努力推广基于证据的思路,呼吁人们不要轻信天花乱坠的吹嘘。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科学爆炸的年代。现在每年发表的随机对照试验和系统性综述数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我们正面临空前的机遇,可以用这些知识造福大众。
60年来,科研项目的数量急剧增长。新发表的对照试验25年来增长了300%。图片来源:Vox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