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一号》不出意料继续了这一传统,加了一点面向十九和二十世纪的更新。帝国当然还在,混合了卢卡斯赋予的纳粹+“暴君明”特色。(暴君明是《飞侠哥顿》中的反派角色,影响了许多后来的流行文化作品。卢卡斯曾称,明是星战系列中达斯·维达和皇帝帕尔佩廷的原型。)在其统治下,我们能看到罪犯、宗教狂热者和残存的骑士(绝地武士就是星战版本的条顿骑士团)。家庭关系也是20世纪早期的,主角来自一个典型核心家庭(只有一个小孩),她的性别角色也是部分复古的,比如她的母亲就远没有父亲重要,并且她冒着生命和任务失败的风险在枪林弹雨中救出了一个小孩。 达斯·维达和皇帝帕尔佩廷的原型“暴君明”。图片来源:《飞侠哥顿》 先进科技并没有延长寿命或缓解健康问题。没有基因工程存在的迹象,医疗没有超越1950年的水平(除了女主角养父的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衣服),也不见复制器和营养提升去缓解饥荒问题。城市是过度拥挤条件恶劣的中世纪/现代殖民地。就好像技术被从社会生活中抽象出来,或者只限于强权精英专属,大众则被控制在相对落后的状态。或许整个银河系是一群重演历史爱好者在运行着,他们迫使每个人都参与到这种全银河系反乌托邦的爱好里。 那么,《侠盗一号》为何这么做?显然,它想要坚持原作电影的风格,尤其是第一部和《帝国反击战》的路线,所以这部电影的技术水平适应以上两部。它恰如其分地呈现出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种邋里邋遢科技氛围的回响,就像《银翼杀手》和《异形》。我们没看到触屏键盘、麦克风和时间膨胀问题,因为源材料就缺失这些成分。
《侠盗一号》想要坚持原作电影的风格。图片来源:《帝国反击战》 但除了这些正式的原因,为什么如此强烈的复古路线能够吸引今日的观众?它确实有吸引力,根据IMDB,它在美国的票房收入已经接近5亿美元。 我们也可以问观众,为什么类似复古路线的蒸汽朋克这么有吸引力,而且也确实有人问了。答案之一是一种逃离的渴望,逃离今日生活那令人生畏的技术复杂性;这是对托夫勒著名的“未来冲击”感作出的回应。但蒸汽朋克是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它牢牢生长于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不是1930年代,不是柴油朋克。人们喜欢蒸朋有很多其他原因,包括它的时尚感和——我认为——强烈的文化上居高临下的感受。 但是《侠盗一号》不同。它转向了二战,是因为它要体现那种斗争的文化印记。唤起二战的感受,让这部电影得以展现一种新时代的斗争,展现出强烈的正邪对立主题,地下抵抗运动剧情,以及特别是大量的牺牲与死亡——这些都是蒸汽朋克的对立面。在全球反恐战争十五年之后,我想知道这将如何吸引现在的美国人。电影的工作室是不是希望挖掘出对遥远敌人和帝国重担的残存焦虑?他们是否指望着那些多少已经远去的厌战情绪?
电影展现出强烈的正邪对立主题与地下抵抗运动剧情。图片来源:《侠盗一号》剧照 我猜想,这种前因特网的技术背景会吸引两类观众。年轻的人们在某种程度上成长于数字化沉浸的世界,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故事想必是提供了一种激动人心的别样维度。《侠盗一号》在这个意义上就跟黑胶唱片和明信片差不多。对年长些的人(当然有例外)来说,这就是怀旧。它不仅使我们想起几十年前的第一部电影,也唤起我们曾自认居住的往日世界印痕。这些有形有质的技术,剥去了今日生活的PPT和光洁的触摸屏,让我们回想起,比方说,手工课、修理汽车和绕线圈的经历。对于这两类观众而言,《侠盗一号》都悄悄的和现在的创客运动联系在了一起。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