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群体,不要抱怨个体如何有问题。一切问题都是制度的错,只要制度无懈可击,大约就不会出大的纰漏。一旦出了问题,不要马上追责承担者,紧要的是检讨制度本身的问题。后来,多年经历下来发现,制度出问题,不是最初制定者有所疏漏,就是制定者自己是利益相关者。制定者以自己的目的为基准去制定制度,在我们这个国家后者情况居多。 晚上大家被大排档餐食的香味吸引着,最勾人口水的吃食是干炒牛河,每天八毛的差旅补助,吃顿干炒牛河要七八块钱,隔几天打顿牙祭自己还要再添上些钱。好在午饭大都是港商过来请客。这天晚上,香港资源科技公司的老大,过来宴请赵厂长,大家都乐的跟着作陪。酒过三巡,资源公司提出,愿意帮计算机厂在香港设立办事机构,他们愿意承担办公用房和运营经费。三说两说的双方很是投机,待后来谈到选派人选的时候,对方提出希望厂里能让我过去打理办事处,捎带帮着资源科技照料一下深圳的工厂。说到这里,赵厂长才意识到对方在打我的主意,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并转脸看了我一眼。之前我们说过,这个资源科技曾通过池所长找过我,我当时没敢答应。好像这事儿赵厂长也有所耳闻,今天对方旧事重提,赵厂长不会认为我和对方勾搭连环设计这次见面为跳槽铺路吧?这事儿自然不成,宴会也弄得不欢而散。回到酒店为调整情绪,我建议大家打扑克穷欢乐,言明输了的顶枕头,我和赵厂长脑袋比较大,顶上枕头稳稳的,何总头小顶个枕头不停地摇晃,给大家添了不少笑料,欢笑冲淡了宴席上的不快。建荣这家伙没玩儿牌,坐在沙发上观战、起哄。这小子观战就老老实实观战吧,手还不老实,坐在沙发上,顺着沙发缝隙伸手胡乱摸索。还真有他的,不一会儿硬是让他摸出个两元港币的钢蹦来,旗开得胜、顺藤摸瓜又是个五元港币。这下子他来了兴致,我们这边的注意力也被他勾了过去,他再接再厉扩大战果。不想再摸出来的可不是港币了,而是一只不锈钢汤匙和一个针管,汤匙中和针管壁上隐约可见白色的残留物,不知谁说了一句:是毒品!喧闹的气氛立时静止了下来。这下可麻烦了,要是让酒店服务员看到了,怕是要报警给我们安个吸毒的罪名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想办法应对,不管怎样这东西不能扔进垃圾箱,思来想去唯一的法子是物归原处,把汤匙和针管原路塞回沙发缝隙中,建荣被吓得脸色惨白,双手发抖再不敢胡乱捣鼓了。 赴深圳一行人回到厂里,发现风向有些不对了。留守的以朱总为首的经营团队,好像每个人都有些气不顺,稍作了解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尽管厂里还没做财务决算,atv,计算机厂收入、利润双翻番,人均利润过万的信息已不胫而走,天津各大媒体循着消息过来采访。这种事,自然由党委办公室和宣传部接着,可想而知传统模式官样文章,很快在平面媒体:天津日报、今晚报、天津青年报……上登出。内容无非是:天津计算机厂在党委领导下,发挥广大党员干部模范带头作用,带领全体职工大干苦干…… 看到是觉得无可厚非,那么多年过来了,谁家有了成绩不是党的成绩?不是党员干部带领广大群众努力奋斗的结果?既然别人是这样,我们厂自然也应该是这样嘛!何况我们这还有所不同,列位看官已经从前面的故事中知道,我们的党委书记王老师,一直在鼎力支持着经营团队,否则绝难有如此业绩。我知道经营团队心里有所不平,除王老师本人外,党委各部门对经营工作贡献确实不大。连篇累牍的宣传文章中,只字不提经营团队的作用让人心里不服,积压的怨气让这个小群体变成了一堆干柴。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