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德嘉·加塞特说:“技术为他在自然中开出的‘闲适’,是他的‘超自然存在’栖身的小屋……技术的最初使命就在于让人‘有空’去‘成为他自己’。”人和客观世界相互依存,但人要“在另一者(恰恰是‘世界’)中建立‘超世界’的存在。如何实现这一点的问题——类似于工程师的问题——正是‘人的生存’的主题。”其实,正是因为有一份“闲适”,人才能抵达思考“超自然存在”“超世界”存在的境界,才能做出伟大的创新。 我国的创新创业教育的确少了一点“闲适”的氛围。闲适需要自由的空气,那是思想不受禁锢的、未被圈养的环境;自由的空气不会表现出对权威、权力的盲从;自由的空气也容易滋生批判性思维。如此,让思想放飞,才会有奔涌迸发的创新。 “闲适”使人有可能去想象居前的、虚拟的需求。“闲适”使乔布斯在根本没有市场需求的情况下决定做智能手机,使马斯克在人类还没意识到有必要去火星生存的情况下决策他的太空计划,使中村修二把喜欢的事当作工作来做。 “闲适”使人的思维不至于囿于常规的模式。“闲适”使无拘无束的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提出有悖常识的、被认为是对传统“二八定律”彻底叛逆的“长尾理论”。通常,厂商关注的是少数“VIP”客户,“无暇”顾及大多数普通消费者。而安德森告诉人们,网络时代使关注成本大大降低——“尾部”的普通消费者一样值得关注。伟大的创意往往就诞生在无拘无束的“闲适”里。 “闲适”使一些人有可能敢于做大事。美国莫哈韦小镇上聚集着一帮太空迷,为火星移民做准备,小镇就逐渐形成了太空飞船的产业链条。对于那些太空迷而言,“能不能做成还不知道,但不做,成功的机会是零,他们就去做了。”有人说这是美国式创新的一个重要特点——百无禁忌地想,并且踏踏实实地干。一些人7年、10年时间就“撂”在那件事情里,甚至根本挣不到钱。没有对名和利的淡泊,他们不会有那份闲适去做在很多人看起来那么不靠谱的事情。 创新创业教育的追求:不能陷入工具主义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讲的静是运动中的静,是在对人类社会重大问题的关切中,在风风火火的寻求中,在日以继夜的辛劳中,保持一份对于功利的静。 当然,绝不是要求众多的搞创新创业者都能像那些创新创业奇才那样,毕竟,那样的人是少数。但这绝不能成为把创新创业教育置于功利环境与氛围中的理由。处于高境界和层次的教育,虽然培养出的理想人才永远是少数,但至少形成一个向上看的氛围,那是社会的希望。如果创新创业教育处于低下的境界和层次,不仅难以培养出敢做大事的、能做出原始颠覆和引领性创新的人才,而且形成向下看的氛围,导致技术精英层世风日下,且使社会沉沦。试想,若作为带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技术精英和企业家尽是趋利之辈,若作为社会进步希望的创新创业者都被捆绑在同一种、单向度的功利盼望中,中国绝没有可能成为创新型国家。 我们的学校是不是有责任去营造某种教育的氛围,使得在我们的土壤上也能滋生那样的创新奇才? 在当前的创新创业教育活动中,高校的管理者和教师们是否也需要多一份静,想想我们为什么而出发? 我们需要审视,该怎样引导大学生们的创新创业欲望,高校的管理者们又是从什么样的欲望出发(但愿不是政绩的欲望)推进创新创业教育活动。创新创业要解决实际问题,但创新创业教育活动却不能陷入实用主义、工具主义。古罗马哲学家西塞罗说:“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摆脱现实的奴役,而非适应现实。” 教育者真正具有静的力量,一定很容易传递给学生,一定能产生良好的创新创业教育的氛围。在创新创业过程中,学生们如果拥有静的力量,一定更容易探测自己事业的高度,更容易静观自己人生的深度。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