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退欧之后,本文作者——英国伦敦南岸大学的心理学家Julia Shaw就敏锐地意识到特朗普很可能会当选美国总统,因为一旦被恐惧控制,人们就会忽视证据和专家的意见了。 本文来自《环球科学》杂志,经微信公众号环球科学Scientific American(ID: huanqiukexue)授权转载。 撰文Julia Shaw 编译丁家琦 2016年11月9日,美国2016年大选落下帷幕,今年70岁的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大多数媒体、华尔街精英和知识分子的反对声中拿下2XX张选举人票,击败希拉里·克林顿成为美国新一任总统。此前,在各类民意调查中特朗普均落后,主流媒体更是一边倒地支持希拉里,最终的投票结果无疑使他们大跌眼镜。这一幕在2016年全球政治中似曾相识——尽管绝大多数专家意见都表明英国退出欧盟弊大于利,但在6月24日举行的全英公投中,52%的英国人选择了让英国退出欧盟,最终推动了这一改变历史的决定。本文写于今年6月英国公投退欧之后,当时作者就警告大家:如果英国的退欧派通过恐惧得到民众的支持,美国的特朗普也同样很可能用这种方法赢得大选。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无视了专家的意见呢?政治家、退欧支持者Michael Gove说:“这个国家已经拥有太多的专家了。” 图片来源:Pixabay 在52%的选民投票决定退欧之后,一切都如专家预测中的一样发展:英镑立刻贬值,苏格兰分裂的可能性进一步升高,有很多人感觉被自己的祖国背叛了,而很多人投了退欧之后又马上后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特朗普的竞选纲领,与退欧倡导者的观点不谋而合。退欧倡导者不仅宣扬政治主权的宣扬,还通过编织谎言、谩骂难民来煽动民众的恐惧,声称要“make Britain great again”。当然,也不是说留欧派就完全没有利用大家对退欧后经济滑坡的恐惧来宣传,但显然退欧派使用的技巧在情绪上更有煽动性。 如果这些技巧在英国取得胜利,那么它们在美国也很可能取得胜利。英国退欧也让我愈加担心,特朗普完全有可能赢得美国总统大选。当年奥巴马的竞选策略是描绘出一幅未来的美好蓝图,但我觉得在2016年的政治气候中,这样的正面策略不会再取得成功了。 诉诸恐惧的论证 特朗普和退欧派所用的政治宣传手段被称为“诉诸恐惧”(argumentum ad metum),这是一种站不住脚的论证手段。比如,它试图通过以下方式论证命题P是真的: P和Q中只有一个命题是真的。 Q很吓人。 所以P是真的。 尽管这是一段无效论证,在逻辑上毫无意义,但从表面看,它很可能看起来很有道理,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恐惧在记忆和决策过程中,是个影响重大的因素。 为什么恐惧会胜出呢? 情绪和记忆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不过研究表明,从总体上来看,如果一项陈述非常情绪化,我们会更容易记住它。 这是因为,如果在一个观点中加入情绪,我们就要同时在记忆中存储两样东西:这个观点本身,以及它所带来的情绪,这让大脑储存它们的过程变得更加复杂,也就产生了更大的记忆网络,更容易在之后被唤起。 此外,情绪,尤其是恐惧,对决策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如果我们处于恐惧状态,或者被迫专注于基于恐惧的论证过程中,我们的大脑就会进入一种被称为“外围处理”(peripheral processing)的状态。 外围处理是指我们基于一项事物的外围性质,如情绪、演讲者的长得好不好看等因素来做决策,而这些都依赖于信息传达的方式,而非信息本身。 这就是为什么像“欧盟在欺负英国”呀,还有“美国可能有ISIS间谍”呀这些言论一出,很多人都不再依据客观证据来做决策。 为什么“普通大众”不信任专家? 外围处理也会让人无视专家的建议。他们专注于自己的情绪,直播,以及其他的外围因素,这些都会把注意力从论证本身的逻辑上移开。 外围处理的反义词是“中央处理”(central processing)。如果我们根据证据和论证逻辑来得出结论,这就叫做中央处理,专家使用的几乎都是这种处理方式。 外围处理和中央处理都是心理学“详尽可能性模型”(Elaboration Likelihood Model,简称ELM)的一部分,该模型表明,我们不会同时采用两种决策方式,因此,一旦我们在处理决策信息时被引入了浮于表面的外围处理模式,我们就不能采用深度的中央处理模式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