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义愤填膺的老孙,我知道舆论开始发酵了,估计销售部那边已经感觉到压力了。老孙这边越是恼怒,我心里越觉得清凉和窃喜,看来到我出手的时候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不留神笑了出来,问老孙:这事儿你是从哪听来的?小程他们和三车间的师傅们怎么看? 老孙:这还用问,这事儿全厂都知道了。人家客户的投诉信告遍了党委、工会、党办、厂办、组织部、宣传部。你小子还有心情跟我在这傻笑,这回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听着老孙的述说我心里安定了许多,看来对销售的压力已经差不多了,再等怕是王老师那边也扛不住了。送走了老孙,我通知销售部犯事儿的哥几个下午三点到厂会议室开会。三点一刻我有意晚一点到会议室,给他们点交头接耳传递情报的时间。进到会议室看着几位精神还好,虽不敢说气定神闲,基本上还算没倒秧。见我进来大家停止了窃窃私语静静地看着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对我小曲有意见? 还是觉得请何大爷回家的事儿不公,刻意捣鼓出点儿事来以示抗议? 没人回答,会议室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落地都是个响动。我继续说:几位是否想过,如果何大爷为销售奖励的事情继续和厂里死磕,后果会怎样?耽误工作的罪名何大爷担得起吗?厂里好说,上级部门会善罢甘休吗?何大爷自己扛得住吗?请走何大爷虽是权宜之计,也是在最大限度的保护何大爷!我想问问,你们几位办这事儿之前,销售的两位副部长知道吗?何大爷走的时候建荣哭的昏天黑地的,他怎么不来搅和?宝源、培军都是销售的老人了,怎么没来捣乱? 几位年轻人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不过和刚才相比已经没那么自信了,我继续说:之所以敢接你们销售这个烂摊子,不是我有把握让你们帮我出力,而是不靠销售我也能摆平今年的任务。今年长城加工费250万收入已经板上钉钉了。WAX那边兰州空军的两台机器已经签了,交通部的两台下周签约,搞好了今年大约有六台出货,小300万的毛利。还有UV68、工业窑炉控制系统、印花设计软件收入等。也不瞒你们我这手里还捏着长城公司300万集汇奖励。销售这边弄好了,老产品加500台长城总合也不过200万的毛利。你们合伙捣乱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的话可能是重了些,年龄最大的小裴有点顶不住了:曲头儿,您想多了。我们这次出去玩儿没想那么多,绝对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只不过销售弟兄们平时挺辛苦,厂里不理解有点憋气,这次奖金没争来,还把何大爷给搭进去了。大家合计一下,既然不愿给奖金我们就放松放松,没想到出事了。我们听说,您出面替我们兜了责任,把这事儿说成是您首肯的,我们几位真不知如何谢您才好? 曲:别谢我,我没有替你们顶缸的意思。我把这事全揽过来只是不想让党办、组织部的人掺和。我揽了这事儿可没有放过你们的意思。我是把对你们的处置权买断过来,后边你们几个怎么杀?如何剐?可以由着我的兴致来。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和厂里签了承包协议算是抽了死签,也不介意多替你们背个处分。不过我倒想问问,几位谁是预备党员? 话刚出口,马上有两位脸色瞬间白了下来,随之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我继续说:党的人我是无权管的,但我想我可以给组织部提建议。普通职工嘛就简单了,我一句话给你个处分,放在档案袋里,估计想调走都没啥可能了,哪个单位敢要刚刚被处分过的职工?当然了,你们策划这事儿的时候肯定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大家抱在一起看厂里怎么办?我也不会眉毛胡子一把抓,惩前毖后我这只打挑头的。我估计只要把你们分开来逐一盘问,不愁找不出挑头的人,你们相信兄弟同心攻守同盟吗?这样,再给你们半小时时间,小裴、克义、小陆、小郑,还是你们自己商量商量,总要有个挑头的出来承担责任为好。 说完我离开会议室,让他们自己开会了。看官会问你真的要杀鸡给猴看来个杀一儆百吗?不会,我是要用这办法找出能带头干活的人。处分的事儿说说而已,真的给人家档案里放点东西,那可真的是“大德祥”改“祥记”,缺了大德了(天津的歇后语)。半小时后,我再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现这些平时多少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子们真的草鸡了。我问几位商量好了吗?看起来还是小裴的精神能力稍微好点,还敢主动接过话头:曲头儿,您也别再费劲单独审了,这事儿确实是我挑头发起的,要是厂里给处分的话我来担吧,您就放过他们几个吧。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