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个地区的例子,2015 年,位居西部的贵州省,j2直播,互联网普及率仅为 34.9 % ,而浙江省的互联网普及率为 65.9 %,足足差了将近一倍。至于网络质量,网络流畅度,居民对于网络的使用能力,就更不可同日而语。(数据均来自于两省发布的《互联网发展报告》) 也许有人会认为,随着网络发展,网络会最终覆盖到每一个人。但这忽略了一点:互联网带来的先发优势是巨大的。更好的网络,意味着能够先发现机会,机会在互联网中往往稍纵即逝。同样的生意,2010 年开淘宝尚有许多空白期,2016 年开淘宝恐怕就要面临被种种大店压制难以出头。同样去给网约车做司机,2014 年进入 Uber 的人收入可以达到两三万一月,而合并后可能连油耗也付不起,这里的差距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最简单的时机优势。仅考虑这种简单的差距,互联网引发的贫富差距就难以小视。 互联网是一种重要的基础设施,但基础设施只是基础,不是包治百病的万能药。它与实体经济是一种 “ 互联网+ ” 的关系。对于发达地区而言,它们有资本,有基础设施,有挣钱文化,他们需要的是信息对接和商业模式。但是对于欠发达地区,它需要的不仅仅是互联网,而是各种基本条件的全面革新。互联网,尤其电商革命将所有的供应商和利润透明化,物流变得畅通,实际上也正是对欠发达地区的一种更严厉的挑战:它们没有了信息和区位的传统优势,如果不能够及时找到自己的擅长模式,资本和人才就会比以前更快流入发达地区。
(两个图表:以省计算,淘宝村数量前十位的,均为中东部省份,前五均为沿海省份。地级市计算,均为富裕城市。西部省份的淘宝村仅有五个,不足全部的 1 %。) 当然,这又牵扯到效率与公平的博弈。许多支持互联网经济的人愿意举火车替代马车来说明,互联网是造就就业而不是失业。长远看,这肯定是对的,时代要发展,但这不意味着难以适应时代的 “ 马车夫 ” 就活该被当做 “ 历史的肥料 ”。转型不是简单嘴巴一碰就能成的,实际上,最容易受到互联网电商冲击的,往往是对互联网最不了解的人群,他们往往有一些特征:年龄较大,文化程度不高,开奖,家庭负担重,传统行业从业时间较长。而他们转型,在新经济中重新找到位置无疑最为困难。他们可能是你至今不会用电脑的二叔,也可能是觉得 “ 网络上都是骗子 ” 的王大爷。那么,谁来教育这批人,或者,谁来作为这批人进入互联网的中介?(不要指望政府投入,许多乡村教育本身已经岌岌可危了) 甚至偏见也可能为贫富差距贡献养料,实际上,在北上广之外,甚至就在小城市和乡村的人群中,新的,有活力的商业模式每天都在产生。但是这些模式却容易被忽略:因为它更 “ 草根 ” 甚至更 “ 草莽 ”,它有许多灰色的部分,许多不够优雅的部分,但是确实促进了当地繁荣,这些局限性,本来可以通过更多合理的方式进行分析。但是,在以城市中产消费为核心价值观的 “ 主流 ” 互联网圈很容易把这些东西中可取的商业因素像《北京折叠》里描述的 “ 折叠 ” 起来,而更多关注它的猎奇、荒谬、“ 低下 ” 之处。例如将快手中的一部分内容提取出来作为《乡村残酷物语》加以赏鉴,将 OPPO 和 VIVO 的商业模式贴上 “ 厂妹 ” 的标签。似乎绝大多数人的审美和娱乐,包括商业都应该只有一种模板。而这些模式中的积极因素和可能性,都被轻易地无视了。另一方面,这种粗糙的 “ 城市中心论 ” 又促使了相当一批小城市互联网精英不愿意深耕本地,事业有了初步发展以后,便希望来到北上广更激烈的资本竞争中。殊不知,这对于资本和创业者可能都并非好事。
(对带着草莽的模式,居高临下的否定总是容易的。但问题是,应该用什么东西去填补数亿人的需求?)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