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就回家去将老婆和4个孩子接了过来,开始了打工生涯。他们只管干活,不用操心种苗和收成。 两年后,因为收成不好,承包土地的商人离开,但开啊香不愿意回老家。他东挪西凑,从当地人手中租了几十亩土地,种植甘蔗、咖啡等经济作物,扣除地租和农资费用后勉强能够生活。这样的日子维持了20多年。开啊香最小的孙女,因为儿子儿媳未到法定结婚年龄,不敢给孩子上户口。 超生数量惊人 2017年3月初的一个傍晚,开啊香坐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回忆这20多年的移民生活。“当时以为能在这扎根,可现在却还是给人干活儿。”他吸了一口烟,叹道。 实际上,除了家里不断增加的人丁,这20多年来他几乎一无所获。老家回不去了,可又无法在保山落户,没有土地,也无法享受到这里的惠农政策。 刚到这里时,只有他和妻子加4个孩子,一家六口。如今,这个家庭已经发展到21人,儿女共计11个,孙子孙女8个。看着儿孙们一天天长大,没有户口的困扰愈加突出。 从2002年至今,薛炘先后十多次到移民聚居地调研。 在他看来,人户分离导致包括计划生育在内的多项政策难以执行到位,是造成“黑户”增加的主要原因。 2013年之前,全国普遍实行“一胎”政策,即便是在农村,除特殊情况外,一般也只能生育两个孩子。但移民们普遍居住偏僻的高黎贡山上,由于交通和通讯不便,计划生育工作很难执行到位。 人们对待生育的观念朴素。“这地方不好生活,多生一个就多个劳动力。”开啊香说。 薛炘调研发现,开奖,由于缺乏户籍管理,这里的早婚早育现象普遍。二十二三岁的成人少则生育了三五个,多则有七八个孩子。2012年,他在敢顶村调研时发现,人口数最多的一户中,户主四十七八岁,全家有23口人。户主生育了5个子女,其中三个儿子已成婚,分别生育了8个、3个、3个子女。 据薛炘执笔的《怒江流域傈僳族盲流村情况调查》,截至2014年底,长期滞留在保山境内的移民人口有18000多人,主要分布于高黎贡山东面二半山以上的自然保护区边缘,这些移民中,可能有近一半目前仍没有户籍。 保山市政协此前也曾做过一次调研。一位参与过调研的人士说,移民人数共计10000多人,有户口的只有2000多人,剩余8000多人均无户口。虽然两份调研报告对移民总数的统计差距较大,但对无户口人员的统计,较为接近。 大量无户口人员引起了怒江州政府的注意,政府曾试图解决这一问题。 2008年,当地出台“统一政策”,通知移民到保山一带的村民回家给新生的孩子登记户口。但一些生育多个子女的家庭担心,回去登记户口后将会被罚款,许多人没敢登记户口,或没有将真实的子女数上报。 回想起来,atv,开啊香觉得自己当时“幸运”,他如实将当时的10个子女4个孙子女报上去,都顺利登记户口。但后来出生1个儿女和4个孙子女,就没再去登记了。 如今剩下的4个没有户口的孙辈中,三儿子开斗夺因妻子今年刚满18岁,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无法给生育的一个孩子登记户口;大儿子则担心,去上户口后,他的三个“超生”的孩子信息暴露,会被追缴“罚款”。 福贡县架科底乡达大科村党支部书记此有香告诉澎湃新闻,像开啊香这样的移民家庭,当地每个村有四五十户,时间长的离开村里有20多年,短的也有五六年,“走是时候是一户,回来就变成了三四户”。由于“超生”普遍,一些家庭担心被“罚款”,致使孩子没有能登记户口。如果重新迁移回户籍地,土地分配有限,“也是个大问题”。 福贡县卫计局政策指导处一位和姓工作人员说,此前福贡地区农村一般也都可以生两个子女,但是生育三个或三个以上,会被追究“罚款”。目前的标准是,“超生”一个孩子,按照上一年度怒江州农民可支配收入的5-8倍进行征收社会抚养费,“一般‘超生’一个就是四五万”,如果超生两个,则在第一个的基础上翻倍,后面以此类推。 而福贡县公安局的一位民警则表示,登记户口需要结婚证、身份证、出生证明等证明文件,虽然登记户口时不用征收社会抚养费,但是登记户口后,计生部门会来提取“超生”家庭的信息,“国家有规定,我们没有理由不给他们”。 大病只能听天由命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