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人民公安报社主办的《人民公安》杂志曾披露过一组数据:朝阳区聚集了165家外国驻华使馆、22家驻京国际组织机构和159家外国驻京新闻机构;仅CBD地区就集中了1250余家金融机构、250余家外资金融机构和110余家国际组织和商会;这里流动人口有175万人,大量以地缘、亲缘、业缘为纽带聚居在城乡接合部地区……朝阳公安分局年均接报110警情60余万件,日接报最高峰值2200余件,年均受理治安案件9万余起,受理涉外案(事)件2900余起。 多年下来,王爱青已经形成习惯。无论是买菜的路上,还是遛弯的间隙,只要是发现可疑情况,她就会立即向居委会或社区民警汇报;平日,她就在院里待着,对出入院里的房屋中介,保洁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儿子女儿刚开始不支持她干志愿者,都劝:“您别老出去了,都这么大岁数了。”之前一个下雪天,王爱青出门巡逻,踩到了地上的小薄冰,一滑摔出了脑震荡,打了半个月的点滴。 “我们是毛主席教育出来的人,就是任劳任怨,甘当老黄牛,有什么事都管。”年轻的时候,她参加工作,厂里分配什么活她都卖力干,“都是那个时候教育的,应该说是一种烙印。” 十几年前,王爱青刚退休做志愿者的工作,一天夜里,9号门一户传来小姑娘“嗷嗷”一嗓子,她从床上爬起来立马报了警。 随后,警察破门而入,才知道有三个人要强奸姑娘。 在这块儿地盘上,她什么都管。那天刮大风,七号楼旁的大树枝丫倒下来划破了一户居民家的玻璃,“那是一个潜在危险。”王爱青跑到社区找居委会主任汇报了这件事。“她比社区干部管得都多。”马文茹说。 而于福海形容,他们“就是起个眼睛的作用”。这双眼睛像是监控动态的雷达,紧张工作以维护社区的安全。 这几年,社区的人数增加到一万多,人口流动性增大。王爱青并不排拒外来人员,但进院就得登记。院里有多少停车位,她心里一清二楚。车辆进进出出,不按规矩停放的,她一律贴上纸条,“咱们弄的就是11号楼和9号楼,11号楼不占人家车位,就是9号楼老是随便乱停,该进院的不进院,老是占人家地儿”。 这么多年下来,王爱青也“摊上过一些事儿”。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年轻女孩走进小区,一个陌生男孩跟在她后面。女孩怀疑自己被跟踪,回头直接和男孩吵了起来。 王爱青听到了争吵声,下楼一看,已经围了一圈人,男孩手里拿了块大板砖对着她,“街里街坊你干吗啊?谁敢拍,谁敢动?”她站出来吼了一句。后来了解得知,男孩是过来找亲戚的。结果,这桩乌龙事件周旋到夜里12点,才各自回了家。 过去很多个夜里头,王爱青带着警察上门查案,小区居民都认识她,才给开门。 三源里小区是朝阳区治安先进社区。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王爱青每年年底都被朝阳派出所评为治安积极分子,每次发一床被褥作为奖励。 同样被评为治安积极分子的还有张复之。她主要负责小区里的其中三栋楼,每栋楼设有楼长和门长,“这边五个门,这边四个门,后边是七个门,门长负责一个门的12户居民社区治安和活动。”她像说顺口溜一样,语速很快。 最近,由于外面的人经常跑到小区里上厕所,院里丢了几辆自行车和三轮车,抓不着小偷,张复之心里着急。 “现在什么人都上这来上厕所,一天得进来二百人。”她在院里边转边说。突然,她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四处张望,快速走过去问:“您来这儿干吗呢?没见过您。”“随便看看。”男人说完匆忙离开了小区。 观察屋 所有的“任务分配”和“缜密安排”都是在小区一间“值班室”小屋里完成的。 屋子在小区的入口处,紧邻社区大门,面积不足五平米,却是王爱青和二十几名志愿者的阵地。从这里看出去,能将每个进出小区的人收入眼底。 “朝阳群众”巡逻站岗点。澎湃新闻记者 袁璐 图平日,这间屋子由五个人轮流值班,只要有陌生人出入小区,志愿者的“雷达”便响起了。 王爱青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几岁,视力和听力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衰弱,只是最近脚上长了一个骨刺,疼得厉害,但她仍然闲不住,总寻思下楼转转。 那天吃完早饭,她蹒跚着下楼钻进值班室,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两只眼睛紧盯着来往的行人。 几分钟后,马红容后脚跟了进来。两人开始聊起小区里的住户。 “像四门,有一间两间三四间是老主户,其余的全搬走了,一门还没怎么走。” “瞧我们这三门,还有几个老的,一个我,一个六楼,就这两家了,有的买房了,有的卖了,都租出去了,都不认识了。” 小屋是他们信息交流互换的场所,社区里发生的一切少有能逃出他们的视界。 一对情侣从窗前路过,“结婚了吗?”马红容摇摇头。 65岁的马红容过去是志愿者队长。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她带着一大帮人在小区和大街上巡逻站岗,后来为了照顾孙子,马红容就暂时退出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