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4岁的帅帅妈也是如此。她是全职妈妈,当帅帅查出了自闭症,她才知道什么叫行尸走肉。“那时候他小,我有想把他藏起来的感觉。我不愿意和别人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孩子。” 到了过年,帅帅妈也不想和亲戚朋友聚在一起。“过年聚会的时候,亲戚朋友会说我孩子上什么班,得什么奖,在哪里报了什么,你根本插不进去话,你就是局外人。” 在自闭症患儿家长群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孩子三到六岁是干预黄金期。于是许多家长会在这段黄金期里使劲教孩子。“孩子五六岁时我们特别着急,因为你认为这时努努力,孩子以后或许可以怎么怎么着。但干预方法如果不科学,对孩子是二次伤害。这样的孩子更惨。他们后来会出现情绪恶化,甚至自残。有的孩子像个木头人一样,无欲无求的,连阳光都不知道,就感觉这孩子白在这世上走了一回。” 帅帅妈感慨,还有的患儿家长直接放弃了,“但你也不能责备家长,他们的压力确实太大了。有的会生个老二,老大慢慢地就在家庭里被边缘了。” 帅帅妈还告诉余奥圣他们,她现在最后悔的是自己急起来的时候曾打了帅帅。“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你打他就是因为他不听话,他又不会和你沟通,你只能通过暴力去解决一些东西。”她甚至坦言打帅帅有时是“解恨的感觉”,“有时恨不得掐死他的感觉。真有家长走了这种极端。我在一个机构碰到一位家长,他压力太大,j2直播,曾经晚上用枕头捂着孩子,捂了两次没狠下心来。” “基本到了孩子十岁左右,家长就接受了。你不能上学,那就不上学,陪我在家里做点简单的家务。”如今帅帅妈已然看开,“你反而会感谢他,因为你会从另一个角度解读社会、解读生活。家长的接受需要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学了另外一种东西。” “有时候想我们这些人多么有贪欲,他们活得多么轻松啊。快乐地活着不是人的最高境界嘛?他们先天有这个潜质,他们对外界没有那么高的欲望,他们更容易快乐地活着。我们反而不容易快乐地活着。” 帅帅和帅帅妈家长会考虑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人世 2001年,自闭症首次被列入我国残疾儿童调查中。调查显示,它已成为儿童精神致残的最大病种。 对于孩子的未来,翰生妈说:“只要他自己知道热了脱衣服,四季的衣服会拿出来自己穿,然后洗澡这些都能自己做了,我就很满足了”。 “我们普通人再弱势,我们可以去讨饭啊,讨饭可以吃饱。但他们很多连这种能力都没有。”帅帅妈还希望帅帅能像普通人一样得到职业培训,“他可以从事简单的工作,但是谁给他这个机会呢?我不在乎他赚多少钱,而在乎他可以有一份工作,可以有尊严地活。” “当我们了解他们的故事,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余奥圣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通过查阅资料,他们发现国内最早关注、研究自闭症群体社会支持工作的文献资料出现在2007年。 “这十年间的相关论文我们都有研究过。就整体而言,我们发现自闭症群体受关注度上升。但是我们也发现难以找到大龄自闭症群体的研究。事实上,从国内出现第一例自闭症儿童诊断到现在已有20余年,但目前报道对象往往是低龄自闭症儿童,有关大龄患者的相关报道微乎其微。” “社会关注,仅仅有爱心还是不够的。不同年龄段、不同程度的患儿需求不同,要接触的社会环境也不同。如今政策对自闭症患儿这块基本上围绕的是小龄患儿。”翰生爸也说,大龄患儿同样需要帮助,还需要分类帮助。有的患儿18岁以后能参加工作,有的不仅不能工作还需要特别养护。“应该说从国际统计数据来讲,70%以上的患儿还是需要终生的康复养护。即便他可能在一些机构里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他还是需要有人来照顾他。” 翰生爸提及,融合教育现在也提上日程,但自闭症这块不是一蹴而就的。“像融合教育,国家可以出台政策,但还需要配套专业的人员,专业的教师。如果能给自闭症孩子进行指导的专业老师基本没有,有了政策也落不了地。”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