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处有什么》编剧、导演王一淳 早上7点开车送闺女到学校,再赶回家给植物浇水,写一张叮嘱老公关于家事的字条贴在冰箱上,然后王一淳拉着行李箱离开赶往机场,赶赴意大利参加中国电影节。2016年,王一淳过一直处于超现实的状态里,在家庭妇女与获奖新锐导演的身份中不断进行着切换。 这一年,王一淳带着自己导演的作品《黑处有什么》,参加了柏林电影节、法国博讷国际惊悚片电影节、匈牙利布达佩斯泰坦尼克国际电影节、新加坡华语电影节、澳大利亚悉尼电影节、美国纽约亚洲电影节、澳大利亚墨尔本国际电影节、台湾金马奖……频繁奔波于世界各地的行程,让王一淳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她的“本职工作”是一位家庭主妇。 最难的不是写作本身 “学成文武艺,祸于锅碗台。”这是王一淳最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张爱玲说:“最恨的就是有天才的女孩突然结婚了。”而婚姻也能发酵出极端的才情,比如J.K.罗琳。王一淳也是在全职主妇的角色里,边带娃,边写作,边拍出了电影《黑处有什么》。一切看起来幸运而顺遂,王一淳却叹了口气:“主妇拍电影所经历的困难、面对的非议,其实是人们想象不到的。” 前不久,王一淳的电影首映礼上,因为没什么明星人脉,于是她邀请了一群在各类兴趣班、早教班认识的孩儿妈出席,“我要感谢她们在朋友圈里一个赞一个赞地把我娃养大!”电影放映后,有的孩儿妈受到王一淳拍电影的激励,回家就写出了几千字的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王一淳的朋友圈里,家庭主妇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走出家庭,去创作,或创业。 “这是一个多么压抑的群体啊!” 王一淳和身边的很多知识女性一样,婚后的家庭生活和《绝望的主妇》差不多:忘记自身的才情、受过的高等教育,全身心投入进琐碎、程式化的家务事当中。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一路走到头的,而王一淳,却在半路跳了出去。 婚后,辞掉工作在家全职带孩子的王一淳,每天的日程非常规律:送娃上学,做家务,和其他主妇一起逛街,采购……有部美剧叫《绝望的主妇》,没当过主妇的人,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绝望。“我身边不乏事业成功的女性,最大的愿望竟然是回家做个全职主妇。确实,职场可能有它的压力和烦恼,但回家就真的好吗?”在死心塌地当主妇那些日子里,王一淳最胖。 10年前,王一淳开始动笔写《黑处有什么》时,她发现对自己而言最难的并不是写作本身,而是外界的干扰,和时间上的拮据: “在我写的过程中,经常有朋友约我出去玩,我如果不去她们就会问我在忙啥,开始我都照实说在写剧本,朋友觉得我‘真文艺、真有理想’。我能很明显感觉到,她们觉得这人老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着调啊。后来再有人约,我就说有别的事了,最后写到了没朋友。” 扛不住诱惑的时候,王一淳也会出去玩一圈儿,但是自从开始写剧本,她就玩的不痛快了。就像小时候在外面瞎晃,会惦记作业没写完,所以,对家庭主妇王一淳而言,写剧本不光是写的时候难受,而是脑子里有这事儿,干什么都难受。 为了劝王一淳出去玩,有朋友对她说:“老呆在家里写不出来的,你出去晃晃就有灵感了。”王一淳自觉自制力不够,最难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按在家里写。“你不写,不坐在那儿思考,怎么完成一个转折和一个递进,那事儿不会自己解决。”从这方面来讲,在所有人都觉得你这是个笑话的时候,所有的驱动都要靠自己来完成。“写,真的是王道,对于一个没有名气、没有经验、没有专业背景的人来说,你拿什么当敲门砖?只能是你的故事。”只是,十年写完一个剧本,不仅是王一淳对剧本的苛刻,更是因为主妇的时间过于碎片化。 《黑处有什么》有一场戏,写的是 14 岁女孩进录像厅看三级片,为了替女孩选片子,王一淳要突击看一些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情色片。因为还要带孩子,所以只能在孩子睡觉后看片。“要么是太色情,要么就是不出名,没有集体记忆,看到《蜜桃成熟时》,觉得不管是标题还是内容,都有美好、甜蜜的联想。”想象一下,一个主妇在全家熟睡后偷偷看色情片的画面,本身就很戏剧化了。 我们都是青春的幸存者 陆川说,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命。而电影《黑处有什么》的命是因为FIRST影展大反转的。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