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戈麦齐(George Gmelch)在他棒球职业生涯的最后两年都没有吃过烤薄饼。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为底特律老虎小联盟打比赛的时候,两次“烤薄饼后”的比赛失利足以让他发誓自此一概不碰热蛋糕。他的迷信还不止这一样。“不知怎么地,我认定在奏国歌的时候拿着球会让我倒霉,”曾是个一垒手的戈麦齐回忆道,“从那之后,那赛季剩下的日子,或许还有更后来,球一到我手里我就马上扔了它,这样(奏国歌时)球就不会在我手里或我的棒球手套里。”
戈麦齐现在是旧金山大学的一位人类学家,他知道自己打棒球那会儿的禁忌未必源于理性——就和“幸运球衣”以及人们戴的某些“开运”小物一样。回顾当年,戈麦齐说他的理念是:“这个仪式给予我信心,让我觉得我会表现更好。” 在其他方面理性的人们通过各种小迷信来开运除晦,尤其在有不确定情况的时候。我有三个脸书好友说他们在登机之前会摸摸飞机机身。在德国,人们认为烟囱掸子会带来好运,一个在德国长大的前同事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会试着去碰碰它们来得到好运。NASA的喷气推进实验室(利益相关声明:我在那儿工作)有个传统:在重大、危险的飞行活动期间吃花生,比如火星探测器登陆时。
NASA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幸运花生。(摄影:Kevin Baird / Flickr) 在人类学中,当人们的行为和他们期待的结果没有实证联系的时候, “我们就称之为‘魔法’”, 戈麦齐如是说。社会科学研究里,着眼于祈福仪式背后潜在的心理机制的研究目前还不多,但数量在不断增长。这些研究本身有着常见的问题,诸如参与者数量少,常常还是大学生,还有得出的是关联性而不是因果关系。不过它们提出了绝妙的问题: 这些仪式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改变我们对运气的看法? 这些仪式对我们有没有帮助? 要是有帮助,怎样起作用? 为什么起作用? 假如迷信仪式有用 可能是因为“具身认知” 一个与幸运小迷信仪式相关的社会科学主题是“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身体体验是如何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的思考方式的。 简·莱森(Jane Risen)是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的一位行为科学家,她对这个主题感兴趣,是因为在跨文化比较中,动作朝外的仪式似乎和祛除霉运有联系:叩击木头、吐口水、往肩后撒盐——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戈麦齐在国歌的时候把球扔掉的仪式可能也与此有联系。
任何易有“触霉头”焦虑的人,或许都该经历一下莱森的研究,折腾一番。针对每个参与者,一名实验者会对其开展一段既定的对话。对话从闲聊开始,接着话锋一转:“我有个朋友最近发生了车祸……让我想到马路上是多危险,尤其是开始下雪的时候。你认为这个冬天你或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可能陷入一场惨烈的车祸?”对照组的参与者可以在三个中性反应中选一个,而“蔑视命运”组的参与者则必须念一个“立flag”的句子,不管他们信不信,都要说这不可能发生在任何他们认识的人身上。
通常那些立了flag的人之后都说,觉得他们自己或者他们认识的人更有可能卷入可怕的车祸,比对照组认为的可能性要高。在另一个实验条件下,那些立了flag的人被指示用指关节敲击桌子,而桌子正好是用木头做的(编注:国外认为敲木头能带来好运,甩掉噩运。)于是即使同在“立flag组”中,与没敲桌子的参与者相比,那些敲了桌子的认为车祸较不可能发生。
“他们对于发生车祸不再格外担心。如果他们敲了桌子,他们的不祥预感就散去了,”莱森说,“敲敲木头几乎不费什么功夫,而且这确实会影响人们对事情的信念。”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