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政上的问题很常见,当时我们想把学校的公告、通知和课程接入进来,学校就不同意。后来看用的人多了,就感觉我们是搞传销。之后我们开通另一所学校的时候,那个学校就不让学生用。” 彭溢之说,“感觉学校总会怀着恶意去揣测你的这些行为,怕你搞出乱子。” 而对更多的大学生来说,他们很难在学校里学到哪怕半点商业精神和对市场规律的尊重,这显然没办法用一句“缺乏社会和市场的锻炼”敷衍过去。 三 王超觉得当时自己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枪顶着自己,“好像天天有人在你边上说不要找工作,就应该自己当老板。” 王超创业的时候,当老板简直是件零门槛的事,有大把的“众创空间”、孵化器和各式各样的“创业服务机构”像觅食的鲨鱼一样盯着大大小小的创业者。在当老板的五个月里,王超参加了十几场被不同机构冠名的路演活动,这样的活动如今还在一些小有名气的创业地标里每天上演。 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在这些活动里,大部分的人只是玩两个小时手机最后出于礼貌交换一下名片,最卖力的往往是各类公司的销售人员。和创业一样,“为创业者服务”也变成了件时髦的事,一直流行到现在。 “几乎每次活动完了都有人打电话来,有推销银行贷款的,还有那种做融资对接的,或者公关服务的。剩下的就是别的创业公司来卖产品的。”王超说,“我说我产品还没做好,干吗买你们服务?” 这里面引申出的另一个问题是去年开始众创空间的不正常的繁荣,有数据显示,在上海,85%的众创空间都诞生于 2015 年,传统地产商、产业园区、投资机构和一些诸如腾讯、微软这样的行业龙头企业在这一时期一拥而上。在之前上海市三年“创业型城区创建工作”中,几乎每个月都有新的孵化器、基金和众创空间诞生。 另外,绝大多数的众创空间都宣称自己可以为企业提供包括工商财税、法务、招聘、投融资对接等一系列孵化服务,但事实上真正的效果往往并不如宣传中那样。 在一些地方,“帮团队招人”、“介绍投资经理给企业认识”被包装成招聘和 FA 服务,而门可罗雀的线下活动往往只是为了应付政府的检查(这些空间从政府手中获取财政补贴,这是当时一种滑稽的商业模式),而非服务创业者,这些荒唐的现象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愈演愈烈——稍加调查就能发现,大量众创空间的运营商连会计师、律师这类基本资质都没有。 众创空间的爆发只是一系列不正常现象的缩影,它的确带来过好处,但这些现象的负面影响不容忽视。至少让王超觉得,他在无休止的路演、分享和论坛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哪怕他在这些活动上要到了钱。 “我在的那家孵化器说提供招聘服务,其实就是在他们自己的拉勾主页上放我们的招聘信息,来面试的人还觉得自己被骗了。”王超说。到现在,他也总结不出来公司的死亡原因,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只是不知不觉钱就花完了,“就是没融到下一轮,就死了。” 对于大学生来说,他们接触的商业世界实在小的可怜,所以舆论很容易让他们把 1%错当作 100%。经过媒体包装的创业英雄往往大同小异——他们似乎生而不凡,有着超人的感染力、敏锐的嗅觉和领导天才,哪怕兵临城下、兄弟阋墙也都从容应对,他们的融资、增长、成功也就事件自然而然的事,好像所有事情都那么简单——好像让我来一次也可以。 四 当寒冬到来的时候,大学生成了所有人第一个甩掉的包袱。 魏斌在上海本地一家早期投资机构任职投资总监,他所在的基金在今年已经停止了对大学生团队的投资——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市场回归理性”变成了 VC 们经常讨论的话题,这种悲观情绪在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大学生群体。 当然,这并非是指当时的投资决策就是“非理性”的。在 2015 年,魏斌所在的基金投资了不少大学生团队的创业公司,魏斌曾对这些项目抱有很多期待,尽管彼时资本寒冬论甚嚣尘上,但他相信这些大学生们依然有可取之处。 “这些大学生团队在当时确实有一波很快的增长,但我们现在回过头看,这种增长不是正常的,是种虚假的繁荣。”魏斌说,“这种繁荣不是因为产品本身有多好,是赶上了当时的环境,整个市场都有一种浮躁的氛围,大家都想扩张、把规模做大。实际上现在这些公司活的都不怎么样。”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