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饭吃,怎么还管鸟”,李华艳复述了当时家人对父亲护鸟的不理解。那时,李春如不到50岁,是一家之主,肩负赚钱养家的责任,“但我爸他对钱没什么概念,他认为自己是文人,文人不都是穷嘛,他也不适合经商,觉得商人以最大化利益为目的”。 李华艳说,父亲性格直爽、单纯,身上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李春如则说得更为直白,“我觉得我护鸟,是真心喜欢,也是在还清之前的罪孽,就是赚了那些不义之财”。 不仅是家人,来自其他村民的质疑也是常有的。李春如回忆,别人都说我是傻子,钱花哪不好,要投到护鸟里。类似的话连儿子李华艳都听过很多,“有的时候鸟会吃村民的鱼或稻子,造成损失,村民会用网捕鸟或毒鸟,但我爸就会阻拦,这妨碍别人了,常会被说多管闲事”。 这些“闲话”都被李春如一一过滤,他认为自己做的是好事儿,就把“认定事情绝不回头”演绎到极致。 “要为了赚钱,谁干护鸟啊” 一本本用长尾夹固定成册的救治记录,被李春如妥帖收藏在家中卧室的书架上。 谈起自己救治的5万多只候鸟时,李春如是自豪的,“这是很大的数字了”。 但35五年的护鸟经历让他意识到个人的力量与付出终究有限,护鸟事业的现状、护鸟人的现状仍然艰难,“我是喜欢才做护鸟这个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没有钱很难搞救护”。 依据多年的护鸟经验,李春如呼吁在全国设立候鸟救护基金,可以由国家财政拨款,也可以由爱鸟人士捐献,“我是喜欢才做这个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没有钱很难搞救护,希望能让全国的候鸟有病可医”。 多年宣讲护鸟知识,李春如影响了一批人。2014年,多宝乡马影湖大雁保护协会成立,j2直播,包括顾问李春如在内,成员一共27人,马祖桃担任会长,许小华担任副会长。用许小华的话来说,“我们都是李老带出来的”。 大雁保护协会的日常工作从巡湖开始,包括李春如在内的成员分组,把马影湖7.31公里的湖岸线划分成6个责任区,每段每天由责任区负责人带头巡湖,并及时将发现的情况通报汇总。 事实上,都昌候鸟保护压力大、担子重,也面临着人手不足、基础设备不够、工作经费捉襟见肘等现实难题。 像李春如、大雁保护协会成员一样的志愿者,往往承担着大量最基础且重要的巡护工作。 “都昌湖区是鄱阳湖区候鸟分布最重要、最密集、最核心的区域”,都昌县候鸟保护管理局局长李跃告诉澎湃新闻,开奖,都昌县拥有鄱阳湖三分之一的水域面积,湖岸线长达185公里,每年在都昌湖区越冬的候鸟高峰期数量可达20多万,而整个鄱阳湖区候鸟总数约为60到70万。 “整个管理局,局机关加上3个保护站聘的工作人员,一共20多个人”,候鸟迁徙高峰时期即使所有人同时奔赴一线,仍然人手紧张。 不仅如此,李跃坦言,目前候鸟保护的基础设备,尤其是信息技术落后,现在的巡护工作靠的还是原始办法——双腿。为了保障湖区候鸟的安全,只能靠一线工作人员、志愿者加强巡护力度,增加巡护频次、扩大范围、不留盲区。 巡护工作辛苦且有危险,李跃希望能更多为一线志愿者谋福利。然而,全局一年财政拨款的工作经费总共才30余万元,还要扣除3个保护站数名外聘人员的工资,剩下的经费“捉襟见肘”。 据李跃介绍,自2008年,李春如受聘于都昌县候鸟保护管理局成为农民护鸟员后,每月工资900元,另外,在2014、2017年,局里分别给他发放了16000元补贴,共两次,用于候鸟医院的运营。 此外,李春如称,自己还收到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共4万余元的资助,但他35年来花在护鸟上的钱已近百万元。志愿者许小华、马祖桃二人也表示两人并无薪酬,只有每年700元电话费补贴。 对此,李春如很是感慨,“管理局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志愿者的护鸟行动均为义务,自发自愿,“要为了赚钱谋利,谁会干护鸟啊”。 建成5年多,李春如的候鸟医院已显破旧。屋子内外墙面粉刷的白色涂料已有破损脱落,露出内里红砖,墙面发霉变色呈现大面积青色、灰黑色。“中国鄱阳湖候鸟救治医院”的牌匾破损严重,屋顶上的瓦片同样失修。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