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效敏家中,这样的电话如蛀虫一般挥之不去,正如她的手机短信里,几乎全被投资公司、钱币收藏的开会、活动通知霸占。电话挂掉不久,又响了,“你听嘛,你听嘛,我妈都这样了,这些骗子还在骚扰。”陈杰指着电话告诉记者。果然,打电话的又是一家所谓的投资公司,他把电话挂了扔在桌子上,胡效敏睡在旁边委屈得直发抖。 这位40多岁的男人留下了眼泪,他对追回这些资金已不抱希望,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现在我们全家,都被这些公司害得已经没有尊严了。” 004 是关心得太少 还是骗术太高? “如果当初母亲说到投资的时候,能多问几句帮她把关,能否避免今天的困境?”回过头去,陈杰一直在问自己。 其实在母亲为投资而忙碌的日子里,陈杰略有察觉。“有时候她电话响了,就一个人走到房间里面去接,不让我们听到。” 陈杰说,平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每个周末过来看他们一次,母亲时常从外面拧着鸡蛋、面条回来,她很得意地说:“今天去参加活动送的。”种种迹象并未让陈杰引起重视。2012年,胡效敏曾在不经意间告诉陈杰最近在一些投资时,但儿子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投了多少钱。”这种时候,胡效敏往往就说投了1万元。“一两万元也不影响,人老了找点事情来做也好。” 一直以来,陈杰都为父母晚年条件宽裕而庆幸,“和很多家庭一样,我们作为子女有了自己的小家,父母自己居住,彼此在经济上都没有压力,在城里面,一周见一次面算是正常。” “如果当初母亲说到投资的时候,能多问几句帮她把关,能否避免今天的困境?”回过头去,陈杰一直在问自己。 面对着母亲家中海量的“投资”资料,他更实际的认为,父母身体没有问题,任何一个子女都不可能随时随刻守着他们,即便跟他们讲很多骗术,但始终防不胜防。 3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 靠子女陪伴防骗不现实 可发挥社区、物业的亲近功能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樊平说,通常情况下,如果老人不愿意,子女不能强行限制父母对财产的处理权,这是限制民事行为自由。不过,每年了解一下父母的经济状况,甚至看下银行存款、房本,是完全可行的。 “在当下这个社会,城市里父母和子女的生活在空间上和结构上分开了,不像农村抬头不见低头见。子女用“看守”来杜绝父母上当受骗的方式,几乎是被堵死的,城里买房,孩子父母分开住,如果有事15分钟车程能够赶到,已是不易,并且对大多数家庭来说,也只是有事才来。” 樊平认为,时代飞速发展,但老年人没有跟上,类似的风险对他们的生活来说完全是个空白,没有这个积累和知识储备,这一点是最致命的。 曾经被成都某钱币收藏品公司骗走100万元的杨松柏(化名)这样说,“你永远不要问老年人为什么会去相信这些骗子公司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问这种问题的,要么是本来就知道真相的人,要么就是以前被骗过的人。“正在被骗的老年人什么都不知道,不怪他们,有挣钱渠道谁不想去争取。” 针对当下老年人被骗这类老生常谈的问题,他建议社区或物业应该提供一些包括咨询、建议方面的相关服务甚至财产顾问,“但是必须要有亲近性,正如防火防盗一样深入人心,如果把它搞成专业的机构,老人不会主动前往。” 然而,社区或物业提供这样的咨询服务,由谁来承担这项义务,所涉及的经费由谁来出,还有待探讨。“希望政府、银行能够重视老年人被骗的现象,在当今时代飞速发展和转型期,他们靠自己是很难再赶上来的。” 完 红星新闻记者丨逯望一 实习生 夏雨 摄影记者丨王勤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