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见桥:基本上是意料之中的。其实从理论上讲,是有这种(编辑成功的)可能性的,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说实话科研不试过也不知道,也很难讲,所以这次是在情理之中但又有些让人惊喜。 澎湃新闻:此项研究的意义如何? 刘见桥:这项研究的意义在于将来某一天,有可能对于携带致病基因的夫妻双方,也就是几乎只能生下患有遗传病的小孩的夫妻来讲,可以通过这个手段生下正常的小孩,也就是不携带致病基因的小孩,这是非常大的意义。 但是临床应用还任重道远,还需要做很多工作,但我认为这种技术最终得以实践在我的有生之年应该是可以实现的,完全可以实现的。 下一步我们会继续推进相关研究,但是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起来的。 “菜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切菜” 澎湃新闻:继续推进此项研究是否存在问题?如存在,是怎样的问题? 刘见桥:这个问题主要是,技术不能滥用,有美国杂志采访我的时候我就讲了这个问题。他们也是带了一点攻击性的语气来采访我。 我就谈到了,任何技术本身并没有问题,而是怎样去使用这个技术。比如原子能技术,应用于核能、医学、农业的需求,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做原子弹就会毁灭人类,技术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看如何用它。菜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切菜。 应该规范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而不是一刀切禁止这个技术。美国也是可以做这方面研究,应该正确得加以引导,“疏”比“堵”好。 技术是中性的,可以通过一些管理的措施、相关的制度和规定予以规范后,更好地造福人类。 澎湃新闻:如果存在伦理争议的风险,那么这种风险又是怎样的? 刘见桥:有些伦理学家认为,人的基因是天生的,你不能改,人的基因怎么能改、怎么能变呢? 就是我第一次在我们广医三院做伦理答辩的时候,医院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没有想到这种技术本身在未来的应用前景,在我们医院伦理委员会争议都很大,经过了两年也就是2015年才通过伦理委员会审议,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的修改。 医院管理比较严,必须通过伦理审查。 当然这个监管是正常的,但是我们的伦理也是不断进步、变化的。 四十年前,未婚同居那是可以坐牢的,现在男女恋爱,结婚之前没有同居的却变成很少见,伦理也是在不断变化。伦理应该为科研服务,而不是成为科研的绊脚石,而是为科研保驾护航。 过去试管婴儿很多人也是不接受,怎么能做试管婴儿呢?但是现在试管婴儿已经变成了很普通的东西,这些观念都是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 当然有些伦理学家乃至很多人,它对这种变化不理解,这种抵触不是部分人可以改变的,j2直播,我这里不做别人也会做。 实现临床应用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澎湃新闻:你刚才讲到经过了两年才通过伦理委员会的审议? 刘见桥:争议很大,非常大。 其实我们在中山大学黄军就教授的研究之前就已开始技术的储备,人员的培训以及标本的收集。我们在得到医院伦理允许后就马上开始了实验,2015年底就得到了结果。但就是因为伦理问题,我们的文章而被多家国际期刊拒稿。 随着后来黄军就及范勇团队对人类胚胎进行编辑的报道面世,国际上逐渐对基因编辑人类胚胎的相关研究更加理性接纳。 这也反映了我们国家目前的现状吧,总是想跟随别人,还没有一种引领全世界潮流的心态,之前用的是异常胚胎,atv,我用的还是正常胚胎。 不久前,美国科学院一份长达261页的报告郑重提出,“应该允许科学家修改人类胚胎,以消除镰状细胞性贫血等毁灭性遗传疾病。但基因编辑技术充分应用于人类,当同步设定适当的限制条件。” 之后我的文章也容易发了。 我们应该着眼于这项技术是否真的能给人类带来有益的改变。没做怎么能创新呢,创新就要打破旧的东西而不应墨守成规,当然需要符合规范。 当然国外乃至国内有一些反对的意见,也是正常的。 澎湃新闻:你刚才讲到将继续推进此项研究,下一步将如何推进这项研究? 刘见桥:肯定要推进。这次研究的量还很少,有效性和安全性上面肯定要继续推进。 有效性就是能够编辑、编辑的效率,6个胚胎进行编辑,真正成功的也不是百分之百都编辑了,如果效率更高当然更好。 安全性的话,编辑的胚胎不能有新的突变,然后能够继续发育得到囊胚,有继续发育的可能。 所有的研究都是围绕有效性和安全性来展开。 我们这项研究叫应用基础研究,做研究的目的是朝着应用方向走,至于能否应用那就要看研究的结果了。 CRISPR-Cas9技术实现临床应用还有很长一条道路要走。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