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院那会儿我喂过一段时间羊,一边放羊,一边看书,就是陪着羊背诗吧。有时候看着看着,一抬头羊不见了。我就“咩咩”地学羊叫,它们就从草丛里钻出来了。 新京报:家里有多少本关于诗词的书? 白茹云:原来只有一两本,后来参加《中华好诗词》,节目组看我也没有书,直播,就送了我一套唐诗、宋词、元曲,有十几本。 新京报:村民们都怎么看你读诗这个事情? 白茹云:很多人都佩服我,有的叫我“诗人”。 新京报:你有诗友吗? 白茹云:身边很难找到交流的人,但我加了一些微信群,大家会在里面交流、讨论,所以也不觉得孤独。 新京报:有尝试过自己写诗吗? 白茹云:写过,写过很多,但没有我满意的,所以也都没有保存下来。我就初中文化水平,平仄掌握不好。 新京报:在《诗词大会》中,你离场的时候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为什么会选择这句? 白茹云:在医院里看了太多生死离别,好多年轻人、大学生,才华横溢的,就走了,特别可惜。所以很希望大家都团团圆圆,长长久久。 生·死 “我很厉害的,我不会死的” 新京报:方便说说你的病情吗? 白茹云:2011年我在北京确诊为淋巴癌,医生直接告诉我“你这个是恶性瘤”。 新京报:当时你什么反应? 白茹云:我觉得恶性就恶性吧,也没什么,回来就在石家庄省四院住院。这个事情很突然,当时我的家人都不太了解,我是自己去医院的。 有的人给我感觉就不舒服,好像觉得你生了这个病就命不久矣,但我自己感觉也没啥,谁不生病啊? 新京报:当时也会有担心吧? 白茹云:就想着万一我不在了,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孩子怎么办呢?所以就想方设法得把我的病治好。 那时我就觉得,我不会死的,我很厉害的。当时我就有点头疼也没什么事儿,老觉得我没病,所以没有过多的感觉。 新京报:在医院里也会读诗吗? 白茹云:我是一个人住院,爱人去打工挣钱。在医院上午输液,下午没事我就到楼下小花园里读诗。我喜欢读出来,一般词都是唱会的,虽然说不成调吧,但还是会唱。 新京报:生病期间,诗词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白茹云:诗词伴我经历过生死,帮我解脱寂寞。从里边可以了解古人的生活状态,大漠、田园风光。还可以学到人生态度,像苏轼那种豁达开朗的态度。很多很多我都说不完。 悲·喜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新京报:诗词对于你的现实生活,有哪些影响和改变? 白茹云:虽然说对现实生活没什么改变,但是对待人生的态度有变化。以前也比较淡然,但还是会烦恼,现在就不会了。 新京报:生病前后你的人生态度有什么变化? 白茹云:之前的目标就是挣钱,会因为小事跟别人有过节,我一怒上来会跟人纠缠到底。现在都不会了,除了活着,别的都是浮云,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能一笑而过。 新京报:最喜欢的诗人是谁? 白茹云:我比较“见异思迁”,不会始终喜欢一个诗人。有段时间喜欢杜甫、李白,现在比较喜欢苏轼。他那首《定风波》,“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生不管经历多少,最后都是同一个归宿。 新京报:这样讲会不会太悲观? 白茹云:不会啊,还有那句呢,“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随便什么风什么雨,我都不怕。 新京报:你有什么小愿望吗? 白茹云:我还有一个弟弟,8年前在北京打工,后来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我希望他能回来。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 新京报记者 杨静茹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