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意像陈丹丹的家人一样,坐下来重新了解钢管舞的人仍是少数。“大家还是认为钢管舞登不了大雅之堂。”钢管舞国家队领队袁标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表示,从他触碰钢管舞以来,承受争议就成了习惯,“其实,钢管舞也分竞技类、健身类和大众印象中酒吧里的娱乐表演类,我们强调的是钢管舞的竞技性。” 2011年,孟依繁首次登上钢管舞世锦赛舞台,进入24强,竞技钢管舞在中国开始受到关注。2016罗马尼亚世界钢管舞锦标赛男单冠军柯宏的解释是“竞技类钢管舞是以钢管作道具,在上面进行劈叉、旋转等技术动作,难度系数不亚于体操。”据他了解,国外很多选手都是从艺术体操和杂技转行过来,而国内因大众对钢管舞的固有印象不佳,所以人才储备并不容易,“男女比例大约2∶8”,而全国从事竞技钢管舞的运动员,据袁标透露,“大约200人”。 一开始,袁标曾想过为竞技类的钢管舞“正名”,可无论中国舞蹈协会、中国体育舞蹈协会还是国家体育总局社体中心,最终都未将其纳入“管辖范围”,这也为此后见诸报端的“钢管舞国家队”招致非议埋下伏笔。“2012年,我们第一次组队参加世界钢管舞锦标赛,自称‘中国代表队’,见报后就成了‘国家队’。本来我们作为国内唯一得到国际钢管舞运动协会授权的队伍,代表中国参赛,说国家队也无可厚非,但‘不官方’、‘不正经’等质疑声越来越大,我觉得体育是属于大众的,不能没有立项就不能比赛了。”但没有立项,让竞技钢管舞和其他运动项目最直接的区别是,队员所有出国参赛的经费都要自己解决,“队员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我们是把所有钱用来办赛、办舞台剧。” “它能让人飞起来。”从大约10年前初次在国外的酒吧里见到钢管舞起,袁标就看中了离心率能引发人们的好奇。于是,不适应法律界气候的袁标放弃了律师的工作,从“全村的骄傲”成为中国竞技钢管舞的推广者,这个转变,被很多同学视为“黑化”,大学里长发飘飘、弹着吉他的文艺青年,不仅没走律政精英的路子,还去研究“低俗”的钢管舞,开奖,“很多朋友不再搭理我了。”偶尔的交流,出现在他朋友圈有关钢管舞的文章下,“不就是脱衣舞吗?”袁标苦笑,没有解释,因为在他看来,竞技钢管舞甚至能搬上舞台,因视觉空间能从地面延伸至空中,加上灯光、舞美效果就能成为新的艺术表现形式,“钢管舞不仅要有比赛,还要有呈现‘作品’的舞台。” 袁标尝试过很多次视觉剧计划,但无人喝彩。前年,他们把钢管舞编排成舞台剧,想在剧院演出却屡次遭拒,“800人的剧场只卖出1/5的票,刚够租金。”甚至2012年打算把比赛办进剧院时,离开赛还有两天,他们便被举报了,“文化执法大队来,说钢管舞有伤风化。”袁标只能无奈承受,“我已经千锤百炼了。” 曾经尴尬的自我介绍 钢管舞的起源有多种说法,有说脱胎于原始部落生殖崇拜的舞蹈、有说源于19世纪美国工地上建筑工人的自娱自乐,亦有说与中国杂技爬杆技巧有关。但到了上世纪20年代,钢管舞才真正被贴上“色情”标签,马戏团里女演员绕杆的表演让情绪低迷的人们有了新的娱乐视角。此后,随着钢管舞成为夜店标配,这种性感元素被逐渐放大,以至于掩盖了其技术展示的潜力。 “很多人觉得钢管舞的服装比较暴露,其真正的原因是增大皮肤和钢管的接触面积,这是完成技术动作的要求,但被注意到的只有‘诱惑’。”袁标记得,在2010年以前,国内的钢管舞尽管也出现在健身房,但穿着旗袍走杆的现象十分普遍,因此,要扭转人们对钢管舞在酒吧中氤氲多年的印象,“至少还得5~10年。” 可一些细微的变化也在酝酿。通过这次退赛事件,这支特殊的队伍再次进入公众视野,不同以往,点赞者居多,嘲讽者渐少。袁标注意到,以往自我介绍时,对方一听“钢管舞”3个字,顶多给予礼节性的握手,但现在会有人多句寒暄:“意大利退赛的是你们吧?”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