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缠毛线的老年妇女表示,他们几个是专门坐在这里等候进村买车的人,一般从上午呆到下午五六点,“就跟上班一样。”一旦表达出看车的意思,花白头发的老年妇女立即骑上电动三轮车引路前往。 在村中一处巷口,老年妇女示意原地等候,然后掏出电话联系。不到10分钟,一位青年妇女骑着一辆小型电动车赶来,要价1000元。如果看不上,还可以换车。青年妇女陆续又换了两辆电摩骑来,价格都在2000元以上。老年妇女叮嘱:看不上没关系,但不要提出到家里看,只能由其一辆辆推来看。 反复盘查,买车遭搜身 反复盘问身份、要求收起手机、拒绝前往存车地点、拒留联系方式,甚至搜身……在看似平常的交易中,卖车人表现出异常的反侦查能力。 10月16日,在程上村的探访中,一位中年妇女不断盘问记者身份。记者推说是大学生,孰料中年妇女追问: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读大几?老家是哪?直到一一得到回复。 在另一拨老年妇女中,其中两名妇女盘问记者身份后,还提出看身份证,记者表示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这才作罢。 盘问结束后,另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年妇女说:“不能不防。”她称,曾有电视台来曝光过他们村卖偷盗车的情况,从那以后查得很紧,她们也加倍小心。 “你身上有没有那些拍摄的东西?”正说着,另一位妇女走来,指着记者上衣和裤袋,示意掏出所有东西。记者掏净口袋,并点亮手机屏幕让其查看。看完后,对方还是疑心未消:“我们都年纪大了,可不懂你们那些东西!”待盘问结束,才可继续谈交易。 即使在晚间,警惕也丝毫未放松。 10月18日晚,再次进村时,atv,记者将手机握在手里,一名妇女马上躲开说“别拿你那个摄像头对着我!”随后从裤袋掏出口罩戴上。 车子骑来,记者准备试车,刚一坐上,一位老年妇女突然问:“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些(拍摄的)东西?”一边说着就走过来摸记者衣兜,直到安检般搜遍上身。记者再次坐上车,口袋装着的充电宝凸了出来。刚才搜身的妇女立即问,那是什么?记者只好掏出来解释。 对于卖车人来说,存车地点是不可碰触的红线,不论以何种理由提出到存车地点去挑车,均会遭到拒绝。 每次等候期间,都会有人在现场看守,只要走动范围过大,就会被提醒不要乱走。10月18日晚,由于天色已晚,一卖车人吩咐记者原地等候,等她进村叫人。记者表示跟随前往,对方立即警觉起来:“就在原地等着!” 在反复要求下,一位看上去为首的老年妇女说,车子不归他们,要到存车点看车得经过老板同意。他们几个家里都存着车子,但绝对不能带人去看,要看车只能一辆一辆骑出来看。 偷盗电动车分散进村藏于村民家 至少在过去一年,程上村一直承担着售卖赃车的恶名,起因是当地媒体的一次曝光。2015年10月,河北电视台经济频道播出了一条报道,详细披露了程上村电动车交易的场景。 报道中,石家庄市民张先生从超市购物返回时,发现电动车丢失。根据车上安装的GPS定位,张先生一路追踪至程上村,孰料GPS信号很快消失。顺着这条线索,电视台记者兵分多路进村探访,卖车人在镜头中详细介绍车辆为偷盗而来。 恶名由此加剧扩散,只需在村周围随便打听便可获知。村中多位村民表示,卖车人所卖的车辆大多来路不明,交易只能私下进行。村中一家超市的老板透露,偷车的窃贼都是分片的,有的负责城南,有的负责城北,偷一辆就骑过来一辆,分散在这些村民家里。 这一说法得到了卖车人的证实。卖车人中一位长发中年妇女介绍,虽然车子是偷来的,但骑出去可以放心,因为“南边的(车)弄到北边,北边的(车)弄到南边”,不会被认出来。 在10月16日程上村的探访中,几位妇女表示,看好了车子就骑走,没有票据、锁具和充电器。至于为何没有充电器,一位妇女直接答道:“这些车子都是停在路边偷来的,怎么可能有充电器?” 即使在交易中直言不讳地承认车辆为盗窃而来。在法律风险和谋求利益的夹缝中,卖车人不断改变策略,将翻新车、赃车混杂销售,维持着源源不断的二手车交易。 在夏凉村,一位负责揽客的花白头发的老年妇女表示,村里卖的“都是偷来的车子”。她透露,电动车是有人用汽车运来,“每次运个三五辆”,运到卖车老板家里。对于老板与小偷的关系,老年妇女表示,他们只是买卖关系,有人偷来,他们再收购,“老板只管卖不管偷。”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