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传销组织在溧水区有多个窝点,传销组织内部人员称每个窝点为“家”。但总共有多少个“家”,李雷也不清楚。“上面人做什么,我们下面人不能问,上面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是规矩”。 “家”中等级森严。“大主任”是整个传销组织的高管,“主任”则是每个“家”的一把手,“管家”负责收好下属的手机等物品和做饭。 李雷几乎是整个“食物链”中最底层的。平时,他们要听“上面的人”讲课,言行举止要符合规矩,比如见到“主任”们要主动握手。每当有新人进来,下属中有人专门恐吓、吓唬新人,有人专门安抚、劝慰新人。 李雷说,在这个组织中,他见到的80后和90后占80%以上。 李雷发现,拉新人入伙是他们升职的唯一路径,升职以后,他们才能挣到钱。 在去年以前,李雷长期在深圳工作。去年,他和前同事QQ聊天时,对方告诉他自己在浙江宁波开店,想请他过去帮忙。李雷心动了,去年10月到宁波。“开店多自由啊,能挣大钱”。 李雷并没有迎来“自由又挣大钱”的生活。下车后,他被一路带到一个秘密房间内,和“主任”握手,听“主任”讲课……起初,他会反抗,想逃跑,但为此遭受到暴力和辱骂。 他被迫花掉了全部积蓄,购买了15份单价为2800元的产品,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产品是什么,也没拿到过产品。 20多天过去,他逐渐接受了现实。“他们每天都会来洗脑,专门做思想工作”。 被关房间时,有人告诉李雷,想要挣钱就得听话,得吃苦,将来做好了,就可以升职,然后拿更多的钱,年薪几十万元不成问题。 时间久了,李雷心想,“他们说得有道理,哪有钱是那么容易挣的?现在吃苦、挨打挨骂是为了将来挣大钱。” 李雷渐渐没有了顾虑,他相信自己所做的是一份正当的工作。至于怎样才能升职,这行业是做什么业务的,李雷并不清楚。后来,他被允许在室内自由活动,每次到室外,必须有人陪同。等能到室外活动时,李雷已经没有逃跑的想法了。 今年3月,李雷从宁波转移到溧水。到溧水后,李雷得知,只有介绍两个以上新人加入才能升职。于是,他就打电话劝表弟王宏来南京。 “师傅”张春也有和李雷相似的经历。张春初中肄业,一直在外打工。2015年年底,张春通过QQ聊天,认识一位李姓女网友。她请张春到南京来,要帮他介绍工资更高的工作。张春犹豫了一阵子,还是答应了。 到南京后,张春就被网友带到503室。对方告诉他,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房间内听别人讲课,然后鼓掌,但要先交1.4万元,让别人帮他投资去赚更多的钱。 张春别无选择,对于“主任”的安排,他只有言听计从,全部照办,才能避免惩罚。“我当然是想挣更多的钱啊!” 打工收入无法满足自身期待 被逮捕后,李雷和张春才知道加入的是一个叫“天津天狮生物发展有限公司”的传销组织,而拘禁王宏是违法犯罪行为。 在此之前,他们对传销早就有所耳闻,j2直播,但没想到自己所从事的活动就是传销。他们最初认为,把王宏关起来,并不是多严重的事。 李雷的老家在湖北襄阳,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是李雷的梦想。 小学三年级读完后,作为家中老二的李雷退学回家干农活儿。2004年,18岁的李雷第一次离开家乡,到浙江嘉兴的服装厂打工。两年后,李雷到浙江台州加工机床。2009年,李雷又到深圳一家电子厂上班。 与农村老家相比,李雷发现外面的世界繁华、热闹,到处充满着物质的诱惑。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他就想换个地方。 这些年下来,李雷感觉打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他到深圳以后,经常加班到很晚,平均每天工作10个小时左右。 在李雷看来,工作辛苦倒没什么,问题在于深圳的电子厂经常停工,让他有时没活儿干。2004年到浙江时,每个月能挣3000多元,可是2009年到深圳后,每个月只能挣2000多元。 他的收入下降了,而大城市的生活成本很高。“一个月下来,需要支付吃喝住的费用,打工都白打了”。 对这个年轻人来说,打工维持不了生活,工资收入和消费支出明显不平衡。 李雷在外打拼的12年,他老家的经济情况并未改善,至今仍是3间瓦房,李雷三兄弟如果同时回家都住不下。即使过年,李雷也很少回家,因为这样能省下一笔钱。 工作之余,上网是李雷唯一的爱好,在手机上打游戏、聊天、看电影……尽管没上几年学,但他经过自学,QQ聊天打字速度飞快,这是让他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